太炀一直往前走了许久,才发现一片珊瑚和水草并生的森林。
五彩的珊瑚堆得快有山高,石缝间藏着很多鱼类,阳光穿透游动的鱼群投影下来,光影浮动。
他找着了一处隐秘的角落,将人放下,捏住对方的手腕探脉象,发现好似是中了毒。
且气血很虚,失了不少血,身上肯定有外伤。
把衣服一扒开,果然,就在他背脊后面,有一个捅出来的血洞。
边缘皮rou已经被腐蚀得溃烂了,整个后背都泛着青灰色,自伤口向外逐渐变黑。
这只小妖灵力很低,幸好伤口不是特别大,若是被捅个对穿,想必现在已经是只死老虎了。
只是还要他遇上了有缘人。
太炀站起身,擦了擦手,目光在周围游过的鱼群身上逡巡。
这种毒是海妖毒,毒性虽猛,但解药不难找,只要取了生活在海妖附近的鱼血便可解毒。
这些鱼同海妖朝夕相伴,早练出了抗性,其鱼血就是媒介。
他有些担心越凉,不知对方现下在何处。
海妖毒不难解,但不知道解法的人定是要遭一番苦头的,希望阿凉没有碰上居住在这里的海妖。
第27章 年轻人们的爱怨
越凉醒来的时候,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背影,不由得皱眉发问,“……阿郎?”
那人转过身,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哎,你醒了?”
“你是谁?”越凉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无比,且脑海里晕乎乎的,看什么都重影,甚至于那人走到他跟前蹲下,他也难分辨对方的脸。
那人解开他腰肋处包扎的海带,简单察看一下情况,确认毒素没有继续扩散,才用海绵沾了药,敷在伤处,并以海带绑紧。
越凉疼得闷哼一声,问,“这是什么?”
“是鱼血,能解毒的。你中了海妖毒,幸好我发现得早,否则就没命了。我是出去打猎时捡到你的,现在你在我家里。”
越凉身边还堆着不少用过的海带和海绵,染着乌黑的血,可想而知他的伤有多严重。
这是一方不算宽敞的圆形洞xue,只有一张粗磨的石床,石壁上凿出几个孔洞,插.入晶柱充当照明。
角落里放着一些工具和杂物,另一边则有很多食物,墙上还挂着一支漂亮的白色鹿角作装饰。
越凉瞧着那鹿角,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那人替他处理好伤处,这才松了口气,擦擦汗,坐到他旁边,友善地先开了口,“我叫东秦,一直住在这里的,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听名字,立刻就回想起藏离跟自己提到过,于是反问,“你认识藏离吗?”
东秦像是很诧异,随后又低落下来,笑得有些勉强,“我原是看你身上敷的伤药,像是他的手笔,所以才救你,没想到当真叫我走了好运。”
“我叫越凉,是玄武族的。”越凉吃力地坐起身,将敞开的衣襟一拢。
“我和藏离一同被爻鱼吞下,又误入一个复杂的洞xue,在洞xue深处见到了海妖,这才失散。”
“我运气不太好,被海妖打伤,多亏有你相助,多谢了。”
东秦一震,“藏离……藏离他在这里?”
越凉点头,“是,他还问我是否有听说过你,只是我记忆受损,实在不记得。”
“越凉,原来你是越凉殿下,是我冒犯了。”东秦穿着一身黑羽袍子,将自己裹得像只乌鸦,恭敬道。
“殿下即便是记忆未受损,应当也是不记得的。殿下大婚那年我还是只青鸟小雏,当时有幸能同鹿神一起去吃殿下的酒,如今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快乐。”
又是一位老熟人啊。
前世参加过自己婚事的人还真多,越凉不禁反思起自己的婚事是否办得太过大张旗鼓了。
东秦说自己是只青鸟,此刻身上的黑羽却不像是青鸟的本命羽衣。
越凉随口问道:“你的羽毛是黑色的啊,挺罕见的,青鸟好像都长青羽的吧。”
东秦一愣,神色瞬间黯淡下来。
他扯了扯自己这身黑羽袍子,状似坦然道,“黑羽挺难看的吧?这其实……不是我自己的羽衣,我原先也是青羽的青鸟,只是后来出了些事故,将一身青羽献出去,换了其他东西了。”
“现在这些羽毛是乌鸦的,鹿神森林向东不远就是乌鸦一族,他们织了一件百衲衣送给我。”
越凉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看来自己是戳到对方痛处了,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严重。”
东秦却挥挥手,“殿下不必介怀,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殿下的伤不出半日便可痊愈,到时离开后,可否请殿下……不要在藏离面前提起我?”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东秦勉强一笑,显得有些苍白,“不瞒殿下,我确实与藏离有些纠葛,我已发誓永不再烦扰他,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