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孝行趴在床沿边抽烟,一边捣鼓着苑迟给他的智能机,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还有人不会智能机,但纪孝行今天确实是第一次用。苑迟俯下身,细细地舔舐过他蝴蝶骨上淡色的伤疤,像是虔诚的信徒亲吻神像,不带任何情色意味。
“我抱你去洗洗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一起,我教你怎么用。”
纪孝行不再拒绝。他们浸在浴缸里,温水浸过纪孝行的身体,无端地使他涌上一阵倦意。他不比当年了,无论是体力还是Jing力,都说男人四十是黄金时代,但纪孝行显然有点力不从心。苑迟分开他的腿,为他悉心地清理身体,苑迟不爱用套,他宁愿事后花很长时间替纪孝行清理。
“这是谁的号码?”
苑迟把下巴搁在纪孝行的肩膀上,颇为好奇地问。纪孝行学会拨号的第一件事,就是输了这一串号码。
“大哥的。”
纪孝行的大哥,是苑迟的父亲苑山。苑迟沉默了一会,把shi淋淋的纪孝行从浴缸里捞起来,用浴巾把他裹好,温柔地替他擦拭头发:
“你跟我爸多少年了。”
“你今年几岁?”
“二十一。”
“二十年。”
“记得这么清楚啊。”
苑迟有点感慨,毕竟苑山已经死六年了,也就是说纪孝行算是跟了他六年。但其实苑山死后,纪孝行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了一个男婴,之后在一场火拼里被打穿了左小腿,不久之后就离开苑家,而这个男婴就是纪成舟,实际上纪成舟和纪孝行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纪成舟不知道这件事,苑迟也一直替纪孝行隐瞒。
当然纪孝行可不是什么活佛菩萨,他坚信不疑,自己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神,而纪成舟的身份也成迷,以纪孝行的个性,绝不可能平白无故,突然大发慈悲去领养一个孤儿。
无论是苑迟还是纪孝行,都存在太多秘密,无话不说的恋人绝不可能天长地久,而学会相互欺骗是长相厮守的入门课。他们很识相地不去过问,不过苑迟终归还是太年轻,他尝试着调查纪孝行的过去,最终懊恼地发现,自己可以剥光这个男人的衣服一千次,却怎么也剥不开他的心。
第二天纪孝行起得很早,说实话他很久没有尝试过疯狂做爱完后这么早起了,他早就不是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疯狗,只是一条开着破小卖铺的瘸狗罢了,希望苑迟少爷高抬贵屌,别这么折磨他了。
纪孝行从苑迟的车库里挑了一辆最低调的开出去,回了一趟铺子。远远就看到铺子门口蹲着人,应该是青家的少主派来盯梢的。纪孝行有预感,自己一定会再去见一次青时,但不是现在,他把车调了个头,开去找人。
纪孝行不知道自己还找不找得到人,毕竟现在这个黑色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了,家主一个比一个年轻,他们的手段和魄力,说实话纪孝行有点理解不来,大概他和年轻人确实不是一个时代的,他只要当好狗就可以了,无论是疯狗还是母狗,纪孝行都会尽力而为。
幸好纪孝行还是找到了线人独眼三,这个独眼三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他当线人,消息并不一定是最多的,但只要是他提供的,就有百分百的真实度保证。纪孝行抓了两条软中华,进独眼三的钟表铺子,这年头开钟表铺子根本赚不了几个钱,但干他们这一行的到这个岁数了,钱和女人都无所谓了,有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不是疯狗吗,”独眼三嗜烟如命,但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落在纪孝行身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找你问个人。”
“您问,我知道的肯定说,”独眼三眯起完好的那只眼,“只是,我很久不干这行了,有的消息滞后,还请您别见怪。”
“青时,据说是现任的青家少主,听过吗?”
“您等等,”
独眼三打开柜台上的电脑,插了个U盘,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敲了一阵。纪孝行掏了烟点着,倚在柜台边看,感觉有点意思:
“你倒是年轻,还会捣腾这玩意?”
“我都这年纪了,一个脑子哪能记得住那么多东西?”独眼三嚓嚓嚓地打印出几页复印纸,还带着未散的热度,叠起来递给纪孝行,“来,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纪孝行接过一看,还有照片,照片上的人是青时的脸,今年十八,青家的少主,青婉君的独子,除去青家原本的产业,还开了好几家看似正经的借贷公司,但借贷公司本身就是不正经的存在。
十八,独子……纪孝行越看眉头越皱,独眼三又恭维他几句,您最近看着气色不错啊,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吧。纪孝行第一反应就是托苑迟的福,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苑迟戴套。
纪孝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先回苑迟家,纪成舟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投影仪和苑迟在打游戏,纪孝行放松了心情,走过去看了一会,发现看不懂,就灰溜溜地走了,没走多远,苑迟就出去上班了。
苑家到苑迟这代几乎全上岸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