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二蛋,狗剩子,大柱子,这哪里是人的名字?”
老头子笑道:“毕竟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贱名好养活都不知道。”
众丐起哄,都叫老头子给自己起名,老头子喝了杯酒,打了个嗝,道:“你就叫狗蛋,你叫臭蛋,他叫香蛋。”
一个乞丐道:“我呢?我呢?”
老头子扑哧一声笑了,道:“你叫他妈的混蛋。”
众丐哄堂大笑,口水飞溅,李朝恩见乞丐中不乏穿着破旧儒生袍服的,只是披发跣足,脏兮兮的不像样子,从前恐怕是良家子,生下来被父母寄托很大希望要读书做官的,谁也想不到会落到如此下场,叫人唏嘘。
他被妇人们缠了有一会,不得已说道:“好好好,我起就是了,你们都是一伙的,孩子也起个连名罢了,明朝张岱的《陶庵梦忆》中有一句‘鸡鸣枕上,夜气方回,因想余生平,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你们一人一个词,拿去起名字岂不美哉?譬如这个婴儿,就叫鸡鸣,那个婴儿叫枕上,有识字的一定知道你们孩子名字的典故,敬佩你们是知道诗书的人家。”
他话音刚落,席间人们静了下来,老头子喃喃道:“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
众丐随即恢复了欢乐,但各自眼里都有些心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