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铸却觉得不尽然,道:“圣宝这种可贵之物,自然可遇而不可求。况且盟主怎知皇帝并未寻齐?那五件圣宝如今都在宫中也说不定。”
季萧沉眸,并未作答。
花酌心中了然。
如今天机瞳就在国师手中,长生骨可能亦是。且不出意外的话,圣宝只有拥有法力的人才能使用,即便是大宣皇帝,拿到圣宝也别无用处。
若说皇帝为求圣宝而寻了六七年的话,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确实不太实际。
季萧无意再探讨这个话题,起身带着花酌去了后院,让他与其余人见上一面,提前熟络一番。
午时的时候,厨房那边总算忙完了。
整个庄子内,算上影卫也才二十几人,梁二却煮了整整十大锅饺子,个个皮薄馅大,完整漂亮,火候恰到好处,一口咬上去rou汁鲜美,配上好酒好菜,二十余人齐聚一堂,倒还真有种过年的气氛。
唯独就是大家都照顾到盟主吃饭时绝不说话的习惯,用饭全程没有人说话,只有几位猛汉吭哧吭哧吧唧嘴的声音,倒也是种……别样的氛围。
吃过饭后,大家围坐在前院,梁二切了几盘水果,又拿出自酿的酒来,给大伙倒上。江湖中人茶余饭后聚在一起,自然而然会谈些江湖趣事,尤其今日有盟主和夫人在场,更要挑些奇特少见的说,以证明自己的江湖经验丰富老道。
花酌听来新鲜,托着下巴,边吃边听大伙讲故事。聊到火热的时候,有人见他爱听,甚至干脆毫不见外的专拉着他说,谈到关窍时兴致高昂口沫横飞,没一个时辰根本停不下来。
到了后面,大伙酒劲上头,竟从讲故事逐渐演变成了切磋武艺,将前院这片空地当成擂台,斗得难舍难分。
花酌看得眼睛发直。
“这就打起来了?”花酌诧异道。
“这伙人都是真性情,比武切磋乃是常有的事。”季萧饮了口酒,眸色淡然道,“再过两日,等庄内安排妥当,我打算将他们接回山庄来住,日后有何安排也好方便。”
“接回山庄?”花酌看了看前面正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感叹道,“那咱们庄里岂不是要热闹了……”
季萧听到“咱们”两字顿了下,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花酌聚Jing会神的看他们比武,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忍不住蹙眉,“这酒好辣。”
季萧道:“习武之人爱喝烈酒,你若想喝甜的,庄中酒窖就有。”
花酌撇撇嘴,视线忽然飘到桌下,心中一动,把手伸向他那边。
季萧下意识的一把抓住桌子底下的手腕,皱起眉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花酌无辜道:“冷。”
手中的触感分明是温热的,季萧眉角一挑,顿时懂了,不耐道:“这什么地方?你就不能分分场合?”
“哦。”花酌闷闷应了一声,表情略失落。
季萧一脸头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这般放荡,真不知他这些坏毛病都是从哪学来的。
眯了眯眼,季萧无奈将手掌下滑,扣住他的手,冷声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花酌唇角弯了弯。
影卫站在背后的屋顶上站岗,目光直视前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季萧才带着花酌上马离开,两人却没有回山庄,而是拐了个弯,打算去林家那片墓地看看。
马匹慢悠悠的走着,几个影卫的马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在五米开外跟着。花酌稍喝了点酒,向后靠在季萧怀里犯困,突然记起点什么,睁开眼睛,道:“我想起来了……上次你是不是就是从这儿回来,碰见我落水的?”
季萧淡淡的“嗯”了一声。
花酌仰了仰头,正对着远方暖橘的夕阳,忍不住问起:“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不对的?”
“很早以前。”季萧淡淡回答。
“怎么发现的?”花酌刨根问底。
季萧略微低下头,鼻间嗅到的气味更清晰了些,呵出的雾气就散在花酌脸旁,音质清冷道:“你身上有股香气,是以前林秋没有的。”
花酌感觉他凑近了,脸上一红,道:“这个啊……是在花圃沾上的,仙界的花和凡界的不同,接触久了就会染上花香。”
花酌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季萧抬头继续看着前路,缓缓道:“还有笔迹、习惯、性格,都和从前相差很大。不过真正让我确定的,还是在醉霄楼那次……我叫了声林秋,你却站住了,还一脸蠢相的说不认得我。”
想起这事,季萧又不由得嗤了声,道:“也真亏得你事后以为自己没露馅,还跟我装得下去。”
花酌一时无言以对,略幽怨道:“那你怎么没在那时就问我?你该不会……是故意等着我自己暴露身份呢吧?”
“不是。”季萧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当时只是怕你有苦衷,也怕我多嘴问了,你会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