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酌正睡意朦胧,不知听进去多少,“哦……”
不就是本龙阳图册么……以前在太珩仙君那里,他不知翻出过多少本,大大小小加起来够摆一层书架的。
花酌闭着眼睛,思绪飘忽,想到了仙君那本厚厚一叠画着各种怪异道具的画册,旁边好像还详细标注了使用方法……
季萧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见花酌始终背对着他,听声音像是要睡着了,便将话咽了回去,“罢了,你睡吧。”
花酌想着想着,睡意便沉了,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红烛轻晃,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的时候,花酌双目惺忪的对着床顶看了半天,过了半晌才思绪回笼,叫来二福替他更衣。
“季萧呢?”花酌问道。
二福一面替他穿戴,一面回答道:“少庄主天不亮就去前院练功了。”
“练功啊……”花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床榻,目光转回来时见到二福拿的那件氅衣,立马嫌弃道,“这个不好看。”
二福皱着脸,“公子,你就穿这件吧,等会儿还要去见庄主呢……”
衣裳的颜色已经够鲜艳了,再配个粉色的广袖纱衣,那老爷子能接受得了么……
花酌沉默了一下,眼神依旧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件素色的氅衣,勉强答应:“好吧。”
等到全部穿戴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季萧推门进来,就看见桌子上的早饭还一口没动,而花酌则站在镜子前,臭美的照来照去。
“爹那边已经在等我们了,快吃饭。”季萧看着他那身装扮,神情不动声色,似乎并不意外。
花酌闻言看了他一眼,坐到桌边,拿起筷子,随口问道:“你吃过了?”
“嗯。”季萧道。
花酌扒了两口饭,见他坐下来等自己,又问:“你每天都练功到这个时辰?”
季萧没回答他,面色清冷,置若罔闻。
屋子里过于安静,花酌心道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问不得的问题吧。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等下见了你爹,他不会为难我吧?”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媳妇见公婆,第一日定然会被……”
季萧听不下去,皱起眉声音沉冷的打断他,“食不言,寝不语。”
哪来这么多讲究?
心情复杂的用完早饭,花酌撂下筷子,抬眼看向季萧,“走吧。”
季萧闻言站起身,与他一同出了院子,前面跟了两个下人引路,二福则被留在了院子里。
万清山庄的景致端庄而风雅,出了别院便是一段青石板铺就的路,再往前走可见游廊曲折,九曲栈桥连通水榭,碧瓦朱甍,层叠不穷,再往远望可见山庄后有大片青翠欲滴的竹林,将半座山庄围绕其中。
走到一半,季萧忽然道:“我每日寅时起,练功到午时,有时未必会在前院,你若有事,可以派人来找我。”
花酌看了看他,“哦。”
“还有,我爹他为人随和,待人亲厚,不会刁难于你。”季萧道。
花酌这才反应过来季萧是在回答他方才的问题,原本他都快忘了这码事,没想到季萧还惦记着,摸了摸鼻子,应道:“知道了。”
其实他方才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据他爹所言,风雪门和万清山庄交情深厚,季庄主若是会为难他才奇怪了。
到了前厅,庄主季弘已经在那里等了,见着花酌进来,竟是半分长辈的架子也没有,笑呵呵的径直将他拉到身旁。
花酌略懵的站在那里,两手被季弘握在手里,听着对方亲切的絮叨,从林承天的身体安康问到风雪门的近况,大事小事无一不谈。
季萧则面色平静的站在一旁,偶尔被问到便答上一句,似乎早就习惯了。
“秋儿可有表字啊?”季弘满面笑意,问道。
花酌怔了一下,他不知道林秋原本的表字是什么,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
“哦……”季弘知道花酌之前生过病的事,并不意外,只是遗憾道,“是我糊涂了,秋儿还小,未必取了表字。”
“若是有的话就去问问,若是没有,那我往后便唤你秋儿了。”季弘道。
花酌点头应是。
“萧儿昨晚,对你还好么?”季弘忽然话题一转,目光探究的看着花酌。
花酌僵了一下,表情略别扭。
他又生不出儿子,问这种事情做什么……
季萧也是脸色一沉,“爹。”
季弘见到两人表情忽变,哈哈大笑起来,拍拍花酌的肩膀,“无妨无妨,开个玩笑而已。你现在年方十七,萧儿也刚及弱冠,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干柴烈火那不是早晚……”
“爹!”季萧打断他,整张脸都黑了。
季弘闻言笑得更爽朗了。
花酌心情复杂。
季弘敛了敛神色,总算正色起来,和蔼道:“秋儿,往后你便要住在我万清山庄了,有何不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