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华》的广告在成人频道一炮打响之后,反响过于热烈,各个年龄和性别层的观众都想看。三天后,删掉过于直接的性爱场面,洁本在普通频道终于面世、紧接着连交通传媒也作了投放,又掀起一股热chao。
《雪华》这幅原画,身价也嗖嗖的往上涨,如今竟成了有价无市。
林酱缸开始追究责任了。
他拿到《雪华》时,在内部说想收这幅画。可是被反对的!
当时十万多能拿下来的画,好么,现在一千多万都办不到!
想想看,如果他们当时十万多就拿了,现在不就稳赚十倍了吗?就算画作风格与国家机关堂堂正正的形象有所出入、不适合在文化馆里展出,那转手卖出去,也能赚千万元巨款啊!有那个钱再收什么别的文物不好?
“我先自我检讨。我犯了罪。流失了区家财产,我要负领导责任的。”林酱缸咳了一声,沉痛的开头。
下属们纷纷反对,都说这不是他的责任。林局已经慧眼独具,把住了时代和艺术的命脉!都是被别人作梗阻挠的!要追究责任,也是追究那反对林局的人!对,那才是本区的罪人!令千万元公款收入成空。令奇绝的艺术品流落在外、不能为本区政府拥有!
一片沸腾中,只有两个人没有作声。
一个人面有菜色,仿佛终年营养不良,眼睛垂着,好像睡着了。倒是没打鼾。但就算他真的打鼾了,别人也不敢叫醒他的。因为他姓冷,是本区主席冷国梁的侄子冷誉生。有这层关系在。他就算不来上班干支薪水,也没人敢放个屁。何况他只是尸位素餐而已?
另一个人,几点浅浅的白麻子,鼻尖微微的汗,乃是难得一个担任局级职务的平民。虽然也只是副职,他可不知当今世界觉醒者的垄断有多彻底,自己已经升到了玻璃天花板,还当自己风华正茂大有可为呢!以至于敢和林酱缸唱反调。
林酱缸早想收拾他了,只是冷主席有令在先:对平民不可太欺负,还是利用和安抚为主,不要激起民愤,虽然真的造成动乱也安抚得下去……但哪怕是养猪,惊了群,猪rou酸了也不好吃对吧?
要留几个有才干的平民在高层,控制使用。让平民们觉得生活有奔头、有希望,社会才生机勃勃、繁荣进取嘛!
林酱缸收拾白麻子也要找个由头。
这幅画就是瞌睡时送来的枕头。
冷誉生忽然张开细长的眼睛,看了林酱缸一眼。
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一眼,却亮得像星星。
虽是远房侄子,却已经觉醒天赋,属于冷家内部人物。林酱缸自然不敢怠慢。《雪华》的宣传他用了手段,料来是瞒过冷家的,但凡事切忌有风使尽舵,他也不想太招摇,引来无谓的注意,就整理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又咳了一声,对白麻子道:“小白,也是年轻,很多事情,嗯,难免的,都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大家吸取经验教训吧!”
白麻子都准备接受林酱缸的重击了,听他口气宽松,倒是吃惊,再一想,心里暗自冷笑:这是在场面上做好人而已。实际上该给的处分,还不是要给?
都到这地步,白麻子也没法子了。好在不是原则性的错误,至少不会免去公职、乃至吃刑法。不过削俸、降职之类,在官场上,就已经很难看了。
他闷闷的勾着头,连场面上的客气话都已经顾不周全。
会散了,人乱哄哄经过他身边,不知谁踢了他凳子一脚,他差点摔在地上,却有一双温厚的大手扶了他一把:“小白,当心哪!”
抬头看去,竟是林酱缸。
林酱缸神色慈祥。
旁边想要起哄架秧子的,一时都不好下手了,错错落落“林局”、“白副”的告完了辞,走完了,就剩林酱缸站在那里,手里的文件搁在桌上,轻轻的敲几下,对齐,又换另一边敲:“小白,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尤其是年轻人。知错就改,有进步才是好事嘛!”
听起来像官腔,又像别有用意。白麻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僵在那里了。
林酱缸又在他肩头拍了两下,踱着方步走出去。白麻子茫然的站了两秒钟,无意中往窗外一看,看见廊外星光一闪,又被垂下的菜色眼皮敛去了。
冷誉生恢复了一向来那营养不良、似睡非睡的样子,似乎是散步一般,随意地往旁边2号楼去。别看名字起得很接地气,那里却是头头脑脑们开会的首选之地。现在正有个长博会的筹委会在那里碰头。不是特别正式的会议,冷区长没有亲临主持。不过国土局长赟疆也列席了,一同参与的还有“民间人士”,常峨,作为安保方面负责人参加会议的。与会者就只有少数几个像白麻子那样的平民相信他是民间人士了。凡是有家焰塔的,也都知道常峨是怎么回事。
于是常峨这个“民间人士”,不卑不亢、贵气十足的参与了讨论。中场休息时,赟疆到廊上吸烟,一个平民男秘书跟出来搭讪:“那位常负责倒是很有派头哈?”
一句话似褒似贬,说得挺有水准。身为平民能进入区秘书组,确实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