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吃完早饭后,沈悦微打算把新项目的企划案给楚景承看一下,这次的项目牵涉到的资金数额比较大,她有些拿不准主意,还是给幕后大老板亲自看一看比较好。而就在她回书房拿份文件的功夫,再下来楚景承已经走了。
沈悦微看了看时间,今天是周六,大清早八点楚景承就要去工作吗?
当老板还真是辛苦。
楚景承离开后不久,沈悦微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开始她以为是何遇,因为连问了好几声那人也不肯回答,不过后来她觉得何遇不是这样沉得住气的人,大约是有人打错了,于是准备挂断。
“别挂,是我。”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开始时沈悦微根本想不起这人是谁,直到他自报家门,沈悦微一下子愣住了。
“好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出来喝杯茶吧,我在兴泰路327号等你,派去接你的车已经在路上了。”
跟在谢彦诚身边三年,沈悦微没学会别的,唯独养生技能学得特别好,谢彦诚这人衣食住行都极其讲究,即使只是简单地喝一杯茶,也要找最正统的中式茶餐厅,只喝当月采的新鲜尖叶。即使那茶叶一两贵的要死也只泡三次,前两次还不喝,看得沈悦微只觉得心在滴血。
有钱人的世界,她真是至今都不能理解。
看见谢彦诚要把茶叶倒掉,她终于拦住了男人,“先别扔,还能喝啊。”
谢彦诚愣了愣,突然笑了,“你从前可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从前……”从前她寄人篱下,毕竟是有求于谢彦诚,在行事上自然要收敛一些。
沈悦微白皙的脸颊上不自觉染上两抹红晕,在阳光下就像是淋了草莓糖浆一样诱人,谢彦诚越看越觉得可爱极了,“看来你过得不错,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很开心吧?”
沈悦微想了想,才知道他在说楚景承,于是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干脆把脸埋进了茶杯里。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死板的人,明明二十多岁却把日子过得像八十多岁一样,每天作息规律,饮食清淡,连大声讲话都不会做,身上没有半点年轻人的气息。”谢彦诚盯着她浅色的发旋儿出了神,开始一点点回忆从前的事情。
“不过现在你变了很多,本来就是这样开朗的年轻人吗?因为和我这个老头子在一起,才过得这么沉闷?”
虽然沈悦微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嫁给了一个和她爸爸同辈的男人,心理上总归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于是逼迫自己的言行变得成熟稳重一点,站在男人身边才能不显幼稚。
“你看起不开心吗?因为和我这个前夫见面?”谢彦诚笑着打趣,却让沈悦微眉头皱得更紧了。
面前的男人对于她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三年来谢彦诚教会了她不少待人处事的道理,甚至她驾驭工作的能力也有一半是从谢彦诚那里偷师学来的。虽然这样的关系是用一纸假结婚证换来的,但她并不认为是谁亏欠了谁,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是之前约定过,那段关系结束了,就再也不提它的吗?”
谢彦诚猝然一愣,而后自嘲地笑了笑,干涩地辩解说:“大约是我老了,忘记了。”
沈悦微笑着摇头,毒舌道:“这样可不行,多吃点钙片吧大叔。”
谢彦诚突然笑了,摇摇头说,“我从前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我从前也以为你讨厌我,没想到现在主动约我喝茶聊天。”
两人面对面坐着,边品茶边聊天,气氛融洽。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沈悦微把自己截然不同的一面展示给了谢彦诚,而谢彦诚同样让沈悦微认识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他真的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像一个会行走的百科全书,无论沈悦微聊起什么都能从容作答,只不过对时下年轻人的话题就有些跟不上了。
从谢彦诚的身上,沈悦微依稀看见了楚景承的影子,他们两个就好像是成功人士的两个缩影,在外貌、阅历、手腕上几乎难分伯仲,沈悦微想了很久他们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一个肯陪她通宵追明星的演唱会,一个只会在她身后唠叨早睡、养生。
“大叔,聊聊你吧,你最近怎么样啊?”
谢彦诚顿了顿, 放下茶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指什么?工作,事业,赚钱?”
沈悦微坏笑着说:“我问有没有再婚。”
她至今还记得那时候嫁入谢家可是要顶着多大的压力,谢彦诚一表人才,优秀又多金,尤其是到了五十岁这样一个必须成家的年纪,多少女人如狼似虎地盯着他。
而且她好像记得,谢彦诚说自己有喜欢的女人了,还没追到吗?
她想了想,同情似的伸手拍了拍谢彦诚的肩膀,“别灰心,追女人要有耐心,你这么优秀,追到她是迟早的事。”
两人就坐在窗边,在一条街相隔的马路对面,有一只相机把这一幕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照片很快传到了何遇的手里。
说来也是凑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