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人类。
它是——女育。
女育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极长的胳膊和腿部绕着圈蠕动着。它在□□,它很痛苦。
陌免听得见它那低语的意思,它在说:“娘……娘……”
它所呼唤的,是外面那女掌柜。
当陌免接近它时,它叫了最后一声“娘”,终于脖子一仰,断了气。
陌免俯下身,略查看了一下。就像真人玄德子一样,这年轻女子,是活活遭受酷刑,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陌免回过身时,正午的太阳,正在偏斜。
已然黯淡的光彩,勾勒出门边人的身形。
陌免无法看清那个人的面孔,但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他走过去,半推半拥抱着,将那人带到门外。
“小鹤。”
“我无事。”鹤承期回应似地拍了拍他背部。
“我方才过来时,听闻城中有几处地方,发生了相似之事。另外,‘裴必逢’出现的地点,又有几人忽然失踪。”鹤承期说。
“鹤总!陌先生!”一名侍卫向他们而来,从其身上铠甲来看,此人乃直属主宫的卫士,“我们在东区与中区交界处,发现了裴必逢,你们要不要——”
“一起过去。”鹤承期一点头,又挥手打开仙者空间。
几人进入其中时,余碧白自远方跑来,大叫着“带上我”,猛冲向了空间。
所幸这一次,鹤承期和陌免及时发现了他,得已在他周身加注防护,使他安然无恙。
但一起进来的刀剑侍卫,见到他仍是些微一怔。
这侍卫本为界主亲信,自然知晓“裴必逢”之现状,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余碧白并不知道真相。
当陌免要打开另一界门之时,侍卫以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陌免与鹤承期。
“你跟过来吧。”鹤承期却向余碧白说道。
“啊……”余碧白握了握拳,而后一点头。
“裴必逢”出现之处,已被无厚堂役和刀剑侍卫包围。当鹤承期一行人,自界门跳出,他回转过身,眼中露出一抹清冷之色。
“何以阻止我?”“裴必逢”问道。
“这是否表示,阁下已经承认,正是阁下将玄德子等人做成了男彘、女育,又绑架了许多无辜男女?”另一方向,龙丘踪也恰好骑马赶来。
“他们是罪恋者!”“裴必逢”叫道。
“裴老爷子,你可还清醒?如今世上,已无罪恋者之说!”一名刀剑侍卫惊愕道。
“他并非你们所认识的裴老爷子。”此时,陌免说道。
听闻此言,余碧白垂下了头。“裴必逢”的身体,却开始闪烁、虚化。
一群人惊讶地看到,那张脸,时而变成清冷的年轻男子,时而化为妖冶妇人,时而是涉世未深的少年男女,时而是历尽沧桑的老者。他们变化之间,发出古怪的和声:“罪恋者,罪该万万……万万万死——”
“凭凭凭凭凭什么——皆为为为罪恋者,汝等却却却得幸福——”
“不公公公啊——”
“为为为为为什么——皆为为为罪恋者,汝等却却却死得稍为不凄凄凄惨惨——”
“不甘甘甘啊——”
“恨恨恨啊——”
“剑仙尊!”鹤承期喝道。
“先祖——”余碧白却说。
不知仙尊与先祖之事的人,只以为两人是因恐惧,而在呼唤神明。实则,鹤承期是想唤醒已被屏至怨念之后的剑仙尊。而余碧白,则是反射似地喊着裴必逢。
他们面前的人,用着裴必逢之躯,附着剑仙尊之实,但此时,它却又非两者之一。
它是……不,或者说,它们乃是怨念之回响。
上次与剑仙尊交谈过后,鹤承期二人担心刀仙祖之举,可能对剑仙尊造成一定影响。但他们却未想到,那影响会深到这般地步,深到可使怨念如支配裴必逢死尸那般,支配神明。
鹤承期两人没想到的事,界主也一样未料到。
此时,界主乘朱雀飞至主宫上空,俯瞰主城大地。其所见情形,更为紧迫、更为严重。
虽说大量维持秩序的侍卫、堂役已被派出,但城中sao乱仍似愈演愈烈。
与怨念化物之乱不同,这一次的恐惧、压抑、绝望和声,不止来自外界,更是源于城中众人的内心。
界主见状及时出手,集自身仙者空间之力,朝着“裴必逢”被围堵的地点,封锁而去。
陌免、鹤承期、龙丘踪等人,亦也出手。
“无无无无无用的!罪恋者——罪该万死呐!”和声被封锁之力包裹,集中成为尖利之音,刺破长空。
整座城池中的sao乱之相,似有某种感染力,以至于蔓延到了那些刀剑者身上。
“你更认真一点配合龙丘堂主可否?”一名堂役忽对同僚怒道,“你这般散漫无能之辈,竟比我领到更多薪俸!”
“你根本是靠着侍奉帝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