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陈煊跟元灏喝酒去了,素娥自然由世子妃袁沁雪招待。
沁雪与元灏大婚那日,素娥还没到吴郡,但特意挑了些礼物送过去,并写信告知了袁沁雪“她”会随萧绎到吴郡上任的消息。
素娥也只告诉了袁沁雪而已,为了不引起轰动,永安公主在洛京称着病呢,素娥只作寻常打扮,身边伺候的人在外人面前以夫人相称,旁人只当素娥是萧绎的妾氏。
眼下携家眷上任的本就少见,多是在外纳了美妾相伴,萧绎虽是驸马,可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儿,所以驸马爷出京办差,身边带一、二服侍的美妾再寻常不过,所以素娥并不那么引人注目。
说来素娥与沁雪已近两年未见,此番久别重逢,都有恍若隔世之感。拉着手一个劲相互打量,若不是丫鬟们把她二人扯开,两人都还在傻乐间。
袁沁雪跟素娥印象中一般无二,仍娴静端庄,却略有些郁郁寡欢,素娥猜测她是有心事。到袁沁雪所居的正房,素娥便多问了两句。
经她再三追问,袁沁雪长长叹了口气,这才如实以告。
原来她与楚世子成婚以后,并过的不快乐。楚世子也不大喜欢她,到目前已经纳了七个侍妾,除了初一十五,都不宿在正房。
素娥听了一惊,这成婚不足半年,他就纳了七个,也太过分了,“沁雪,你难道没想过笼络住他,你们这样哪里像夫妻?”
“世子爷有手有脚,我哪里管得了他往哪儿去?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世子歇在哪儿,他不宿在这儿也好,你不知道他那个狠劲儿,我这身子真应付不来他——”袁沁雪秀丽的面庞映上一抹羞意,“只是子嗣一事却逼死我了,她们若生在我前头,日后难免生事。但我狠不下心去害她们……”
素娥早先就觉得他父皇乱点鸳鸯,不过也以为他们能相敬如宾,却怎么也没料到他二人这夫妻间简直是相敬如冰。
这元灏身份摆在那里,又生得风度翩翩、俊逸风流,即便进府做个是侍妾,也多的是女人愿意。若不能让元灏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吃亏的都是沁雪。如今问题就在这里,袁沁雪虽然知书达理,但端庄有余体贴不足,不会花心思去投其所好。
“那些个侍妾都是个什么心性?”
“就世子爷最宠爱的那两个不大安分,其他几个都稍微好点。”
“那你就把元灏最宠爱的那两个招过来让我瞧瞧……”
元灏最宠爱的那两个侍妾一个叫含霜,一个叫香茹,正是之前在洛京时陈煊所赠,都出身勾栏。按照大熙的律法,勾栏之人是不能纳妾的,但是这男人好色起来,哪里管什么规矩。
那含霜偷偷看了一眼座上的永安公主,越看心就越惊。她没见过永安公主,但常听人说很美,可究竟是个什么美法儿,只有自己看了才能明白。她心中的恨意和嫉妒,却在面对着这个女子时,更多的是一种自惭形秽。
旁边香茹见含霜偷偷看那美人,以为她也担心眼前美人会勾走世子却不直说,心里鄙夷她小家子气。还不待袁沁雪开口,倒先出声:“夫人,不知这是哪位?原来妾总以为夫人国色天香,整个吴郡无出其右,如今见了这个美人才知道人外有人呢!”
含霜冷笑这香茹不知天高地厚,无非连着承宠了三日,便以为成了世子心尖上的人,连世子妃也不放在眼里。
她却是看得明白,世子虽是个好女色的,却不太把女人放在眼里。便是正妻在他眼里都只是用来生儿育女、打点内宅的,妾侍更不必提,不过服侍枕席、讨男人喜欢的玩意儿,平日里宠宠无妨,可绝对入不了他的心。也只有香茹这样的蠢货看不清行事,对公主殿下品头论足,还敢行挑拨离间之事。待我挑明永安公主身份,看你还敢得意。
当即便朝素娥福身,请安道:“公主大安!”
素娥讶然打量这眼前之人,但见她生得袅娜秀美,虽不算十足美貌,却颇有动人之处,更重要的是自己能肯定从未见过此女。
别说楚王府,便是整个吴郡也鲜少有人知道她不在洛京,而这个妾侍竟然一眼就点破了自己的身份,心下好奇此女的来历,面上倒不露声色,只道:“不必多礼。”
香茹哪知眼前女子身份如此之高,顿时臊得都没地儿藏了,但见含霜已压她一头,立刻上前来请安,“妾不及含霜见多识广,失礼于殿下,请赎罪!”
素娥听了,倒明白她是意指那含霜出身风月,不过见此女作态,出身显然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心想那元灏目光真肤浅,袁沁雪这样好的女子看不上,倒喜欢这些胸大无脑的,见袁沁雪懒怠开口管束,她也懒得管,“起吧!”
禀退这两个侍妾后,素娥看向袁沁雪,正色道:“从这两女可窥得那元灏的喜好,无非是上好颜色,丰ru翘tun,腰肢如柳,似乎品性倒不太看重。可见这男人也是个肤浅的,真是苦了你!”
她从小就见惯了宫里那些安分守己的女人,费尽心机邀宠乞怜,使尽手段害人作孽,丑态毕露。而沁雪本是个内向善良的女儿家,却要陷入那种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