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髻,绿妙水的头发浓厚如丝缎,长长的很容易就梳成了极美的飞仙髻,根本不像他人还需要假髻。发髻的正中央戴一只九宫羽红赤鸾鸟珊瑚头面,鸟嘴上坠着鲜红欲滴的鸽子血流苏,奢华贵气令人不敢直视,而两侧各六只白玉兰粉蓝绢花儿簪,带着枫叶的点翠镶嵌东珠的珠花儿。穿着一身浅绯色的云雾纱衣,整个人显得像是仙子下凡,里面是华丽的白鸟银丝暗绣宫造鹅蓝缎抹胸襦裙,玉佩,香袋儿,压裙没有一个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就连指甲也在昨日就被染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玫红粉色,越发显得手指粉滴滴水灵儿诱人。
玉奴边给绿妙水带上一对儿翡翠玉镯边笑道:“等到公子的指甲长些了,奴婢为公子在上面描金花钿,或是用那石榴红染着,红红艳艳的,那才好看呢。”
最后脖子上戴上了一串极光滑璀璨的硕大香妃东珠项链,耳上也是同一套的珍珠耳坠,绿妙水这才被人扶着走出绿水阁,上了软轿。
一路各种规矩繁琐不已,绿妙水性情本是很温柔软和的,此刻竟然也很是不耐烦,莫名想哭,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自己。虽然打扮的这般浓艳富贵,可脚上的鞋子还有拖沓的服饰不能让他自在行走,他找不到他想要找回来的东西。
沈鸿儒看着倾国倾城的绝代美人,心里高兴,这可是他的孩子啊,就更是宠爱绿妙水了,带着绿妙水在街上玩儿,绿妙水乘坐着软轿子恹恹的,提不起兴致来。
这时候,对面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而来。
“小心!!快快避开!!!水儿!!”沈鸿儒的轿子也东倒西歪的。
这时候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郎经过,冷清出尘的俊美面庞,见状吩咐:“灵鹊儿抱好葡萄躲到一边儿去。”
说着一个箭步跳上那小摊贩的台子,继而越上了马背,马儿挣扎的厉害,鄂孝廉控制好力道夹马肚子或是拉缰绳,或是按摩,趁着马不再那么狂躁后,捂住了马儿的眼睛。
“咴儿…………”马儿嘶鸣几声后渐渐停下不动了。
“公子……公子……”
虚惊一场,沈鸿儒被人从轿子里扶出来,那头绿妙水也掀开帘子去看。
“啪啪啪啪……啪啪啪……”围观的百姓们都鼓着掌。
“这书生好身手啊!!”
“人家可是刚刚放榜的鄂解元啊!!什么书生啊,人家可是桂榜高中第一呢!!”有一同参加科考的举子大声道。
绿妙水流转美眸见那冷峻出尘的高大青年潇洒下马,并未上前来向他父亲讨功,反而朝边上的抱着孩子的双儿走去,竟然就那么走了。
鄂孝廉压根没注意这是沈家的马车,他此刻只想快速安顿好葡萄他们,然后去沈家抢人,竟然没发现自己的大美人就在轿子里。
管家擦着冷汗:“都是小的疏忽,老爷、公子没事儿吧?”
沈鸿儒看着绿妙水没事儿才松口气,苍白着脸:“幸好幸好,是谁救了我们?”
管家汗颜道:“听人说是新科举人桂榜第一的鄂解元,他好像带着家眷直接走了,奴才去把他请过来?”
“鄂解元,鄂孝廉,这人文采斐然,辞藻甚是华丽文章见解也是异于常人,不错不错!!”
沈鸿儒心思活络起来,又看了看自己这般美貌温柔的儿子,想着若是能促成一段好姻缘倒也不失为一次好的邂逅,于是埋怨起老管家不得力,瞪一眼:“没用的东西,下去!!来福——”
二管家来福小跑来:“老爷。”
“查查鄂解元住在何处,邀他来家中,我要好好答谢他救我和我儿性命之恩”
“是。”
绿妙水脸红心跳,捂着咚咚直跳的心口儿,琥珀水眸柔柔的久久的看着鄂孝廉离开的修长身影。
不知为何,他竟然对这位鄂官人有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上辈子就见过似的。
雪樱和碧桃儿陪着他坐在马车里,见状偷笑:“公子,以后定会相见的,老爷刚刚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您快快把帘子放下来把,您看这边都被人群围满了,他们都夸赞您美貌呢!一会儿咱们回不去了。”
“谁家的双儿这么漂亮?天仙下凡啊……”
“沈太守家的大公子,听说是失散多年的原配给生的!!看看她生的这美人儿就知道原配夫人当年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啊……”
街边的酒楼茶馆的人都在看向这儿,啧啧称赞,绿妙水急忙在侍奴的搀扶下回了轿子里。
喜当爹的沈鸿儒带着绿妙水把整条街都买了一遍,虽然府邸里苏纱就已经几乎掏空了半个公库和个人私库给绿妙水添妆,但沈鸿儒还是深深宠爱这个儿子,恨不得捧到天上。
太守府邸内,绿水阁。
雪肌花貌的沈家大公子,一改这两天的淡雅衣裳,穿了一件石榴红的坦胸薄薄窄袖春衫金色千鸟织纱拖地长裙,肩上围着浅浅粉绿云帛,软绵绵的坐在窗下写了一首情诗。
这时,侍儿玉奴捧着一碗血燕金丝枣羹并一碟白玉方糕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