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锁门干嘛?”程凛微微瞪大眼睛,有些不太理解。
陆时谌笑了声,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像风一样钻进他耳朵里,让程凛觉得痒痒的。
“锁上门就没人来打扰我们了。”
程凛:??不是,兄弟,你不对劲。
陆时谌看着程凛复杂的眼神,脑子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实在搞不懂程凛的脑回路,索性也不去想,直截了当地问程凛:“你想表演什么节目?”
哦对,程凛想起来了,他还要和陆时谌一起表演节目。
可他什么也不会啊,别看他好像声音还挺好听,但他从小就五音不全,唱儿歌调子都能歪到太平洋,跳舞就更不会了,曾经高中的时候元旦晚会班里要出节目,文艺委员觉得他形象不错,想让他跟其他几个男孩子一起跳爵士舞,他学了几天,四肢僵硬得跟机器人一样,然后就被队长给踢出了队伍。
一时间,程凛有些纠结。
陆时谌看着程凛纠结的神情,略微垂下头,额发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嘴唇微微抿起,眼底若有所思。
他从程凛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以前身体不太好,有家族性遗传病,每天上下学都是家里专车接送,怕他路上出什么意外。
那天,他坚定地拒绝了司机放学后的接送,让司机先回去,他自己则悄悄溜到了一中。
那天是元旦,天上下着小雪,细碎的雪花落在他柔软的头发和毛绒手套上,他吹了吹,雪花从手套上落下去。
他躲过门卫的视线,溜进了一中的大礼堂。
陆时谌那个时候在私立高中上学,元旦的时候也有晚会表演,但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家里人给他请了假,他父母没想到他会不顾自己的身体,让司机先走,自己跑去一中。
一中的大礼堂有些简陋,灯光舞台倒不缺,此时台上正在做开场白,陆时谌就悄悄坐到最后一排等待节目正式开始。
他提前得到消息,那个人会上台表演节目。
他满怀期待地盯着舞台,为了能看清楚,还带上了许久不戴的眼镜,也不知道哪个是他的节目,陆时谌就一直从头看到尾,一刻都不敢错过。
但是看到最后,陆时谌也没见到他想见到的人。
最后一排有男生在偷偷抽烟,烟草味传到陆时谌鼻间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能闻烟味。
再后来,陆时谌只听见一旁惊慌失措的喊叫声,然后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和脖子,伸进了他上衣口袋里。
冰凉的药片划过喉咙,他下意识地努力吞咽下去,眼前一阵发黑,感受着那双手将他扶起来,冷静地指挥着别人打120。
陆时谌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房,他的父母正焦急地守在他床前。
他看了看四周,张了张嘴。
母亲扑上来问他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茫然地摇摇头,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还残留着那人温热的体温。
他知道是那个人,他不顾身体偷偷跑到一中,一直想见的人。
母亲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松了口气的感觉:“你怎么突然跑去一中,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幸亏这次有人懂急救,给你打了120,不然——”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陆时谌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
幸亏他给自己做了急救,打了120,不然他就死掉了。
他病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早就不害怕死亡,可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很怕。
怕再也见不到他。
高三那年,陆时谌死了。
他的身体早就不堪负荷,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每天靠输ye吊着一条命。
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唯一不甘心的,大概就是没有对那人说一句: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
等陆时谌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有了新的父母,那个时候他八岁。
两年后,他的母亲死了,没过几年,父亲领了另一个女人进门,又过了一年,他有了个弟弟,这些其实都没有什么,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见过那个人。
直到他上了大学,见到了程凛。
程凛其实跟那个人没什么像的地方,除了名字一样。
程凛看起来很Yin郁,平时也不太爱跟人交流,而那个人不一样,那个人很开朗,人缘非常好,跟他一起玩的人都很喜欢他,不过自从上次程凛打游戏差点猝死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跟那个人越来越像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此程凛非彼程凛,他的室友程凛的身体里早就换了个芯子。
……
程凛还在愁眉苦脸,他试探着问陆时谌:“要不然你唱歌,我在你身后举个牌子当背景板?”
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