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恶心啊,”陈青哲没有眼力见似的,继续扯着嗓子冲周诣吼叫:“艾滋病疯狗!艾滋病啊!看上陈铎你是不是脑子有”
周诣把烟头按在了他的膝盖上。
“啊!!”陈青哲拼命往后缩,周诣抓住他的脚腕,抵着烟头在他溢血的膝盖上拧了个圈,焦黑烟疤烫出来的同时,烟也被碾灭了。
周诣真生气的时候往往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他沉脸看着陈青哲,一拳打在他的肋骨上,接二连三的拳头往陈青哲身上砸,知道他就一小屁孩,下重手会出人命的那种,所以绷着胳膊提了些劲,拳头力度不算重。
陈青哲哭天喊地惨叫,抱着腿朝宿舍外面爬,周诣给他个教训之后就停手了,大力关上宿舍门,让他滚回他自己的宿舍。
周诣这会终于明白陈铎为什么情绪一激动就坐在床头抽烟了,说实话,确实很管用,他现在就很想这么干。
他掏了掏裤兜,拿出烟盒一看
,空了。
周诣颓废地躺回床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厌食症这Cao蛋的玩意还真是容易让他冲动,小屁孩区区几句话就能把他惹炸毛,他叛逆期过了之后就再没因为单纯打嘴仗跟人动过手,陈青哲挺有能耐的,成了第一个例外。
他以前也经常听别人这样骂陈铎,无非就是心里生两下气,替陈铎觉得这些人的嘴真他妈臭,就没什么别的反应了。但是从陈铎毫无保留地告诉他真相之后,他再听到“艾滋病,疯狗,野种”这几个字眼,怒火蹭蹭就往上涨,脾气跟串炮仗似的一点就能着。
陈铎铁了心要骂名背到底,说担着就一直担到死为止,周诣认了,也尊重陈铎的决定,但周诣可没保证过自己也会忍着,敢当他面说的一律挨揍,没什么好商量的。
从陈铎那次回短信之后,周诣再发过去的消息,陈铎隔三岔五地都能回上一两句,打电话的频率也变成了一月一次,但通话时间非常短,从没超过五分钟。
电话打通的时候周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互相问候完一声就双双沉默了,周诣能听出来陈铎说话的语气很疲累,他每次都是晚上训练完才有空打电话,本来人就话少,再加上浑身累的发麻,更是没有半点聊天的欲望了。
过年陈铎也没回来,周诣有点失望地回了他一个“哦”,把手机关机扔在床上,下楼去吃年夜饭。
下楼梯的时候他眼前突然黑了一秒,刚落到一半的脚瞬间就踩空了,幸好周诣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迅速抓住了楼梯扶手撑稳自己,动作狼狈得不行。
踩空那一秒他下意识就把尖叫忍住了,没让爸妈发现这堪称惊险的一幕,不过周岐就在他后头,看得清清楚楚,她表情复杂地看着周诣的脚腕,已经瘦到骨节突出,只剩外面一层皮了。
周诣坐到餐桌边,一声不吭地吃着年夜饭,他张嘴进食和吞咽的动作都很缓慢,看起来十分勉强,周震海憋住怒气偷看了他好几眼,强忍着没发作。
周诣小鸡啄米似的吃了几粒饭和一口青菜,满桌子的rou碰都没碰,拎着两瓶啤酒站起来就说吃饱了。
周震海突然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地怒吼:“大过年的属你最晦气!又急着上楼吸毒是吧!什么不人不鬼的东西!”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周母显然也忍了很久,红着眼睛瞪周震海:“不就是高考吗!不就是压力大吗!你犯得着这样说他吗!”
周诣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把啤酒放回桌上,低着头转身要走。
“滚过来!”周震海怒喝一声,“这桌子饭你要是不吃光!你就别他妈想上楼!”
周岐撂下筷子,冷着脸道:“我明天带他去医院检查,周诣,走。”
“走什么走,他敢往前动一步老子就把他腿打折!”周震海抄起啤酒瓶往桌角一砸,用玻璃尖指着周诣,“滚回来吃饭!”
周诣让他给喊烦了,往椅子上一坐,直接把几盘菜拿到面前,不要命似的往嘴里胡乱塞,连嚼都没嚼就咽下去了,他这回就彻底证明给周震海看看,到底是他不想吃,还是他真的吃不下。
周母哽咽着嗓子在旁边喊别吃了,周震海不停把满桌菜都端到周诣面前,一股脑地倒进他碗里,周诣塞的满嘴都是,鱼刺卡进喉咙的时候他干呕了一声,胃里还没消化的食物瞬间翻涌回口腔,他赶紧冲进厕所跪在马桶前,张嘴就吐了出来。
“呕”周诣紧掐脖子,皱着眉毛疯狂呕吐,周震海在客厅和两个女人吵架,他听见周母已经在嚎啕大哭了,周震海把桌上的瓷盘碗筷一扫,通通砸碎在地上。
他强吞到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胃里一阵剧烈痉挛,周诣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都在
嗡鸣,耳朵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他的腹部缩得几乎只剩一层皮,暴突的肋骨根根分明,嗓子眼里又干呕出几股胃酸,舌头麻木得仿佛感觉不到,实在没东西能吐了之后周诣才慢慢止住,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地上。
周震海摔门离家去外面抽烟,周岐在安慰痛哭不止的周母,周诣坐了好一会才慢慢爬起来,他挪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