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把守,周天阳是一个人来的。
刚一进门,周天阳就跪了下来,他跪在林淮脚边颤抖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没有办法……”
“只有你能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们,我真的没有办法……”
林淮看他这样心里难受的要命,他是恨周天阳,恨他背叛自己,可是当他跪下来哭的时候,他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这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扶起周天阳说,你别这样,你起来说清楚,你跟江辰正到底怎么回事。
周天阳眼眶通红,神情憔悴,看起来这几天也没睡好,长了胡渣,像是在外流浪了很久。
林淮说:“江辰正到底怎么样了,你为什么对他爸说是我害死了他,他在哪,他现在怎么样?”
周天阳平缓下来说:“他,他没事……”
“没事??那你到底在干什么?江山难道没有看到他出没出事,不知他是死是活就怪罪在我头上?还是你们三个就是一伙的?!”
“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
周天阳正要开口解释,目光忽然飘向一边,那神情似乎看到什么令他惧怕的东西,一时间凝结了空气,林淮和陆寂川都随着他目光疑惑的看过去,当林淮看见那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时,心里一凉,但是已经晚了。
在他们同时回头的瞬间,周天阳抓起身后盘子里的水果刀,抵在了林淮的脖颈上,他太紧张害怕,用力过猛,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皮肤,流淌出滚烫的鲜血。
林淮身子一僵,冷冷地问:“你究竟要干什么,要我死吗?”
“不,不是这样的……”周天阳开始崩溃大哭,那张憔悴的脸变得十分绝望,他哭了几声后强忍着克制住,对面前的陆寂川说:“你们要帮我,必须帮我才行。”
刚才起床时陆寂川换了裤子,穿了件宽松丝绸质感的白衬衫,他手扶在腰间,平淡的说:“好,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乱动。”
“我,我要你帮我准备船,游轮,从你的港口走,后天晚上,不,明天……”周天阳开始语无lun次。
陆寂川格外淡定,甚至他都没有去看林淮的表情,也没有看他脖子上的伤,只是挺起胸膛气场强大的站在那里,目光凛冽的盯着周天阳,听他说那些毫无头绪的计划。
陆寂川扶着腰,动了动手指厉声说:“你说清楚,到底要什么。”
“我要,要你帮我离开这里,先去机场,然后飞去欧洲,要两张机票,我和江辰正一起走,要避开他爸爸,不能让他知道,你要帮我助们俩从这里逃走私奔,还要保护我们安全……”
陆寂川眯起眼睛,点点头说,好。
他话音刚落,就迅速抬起手,直直的开了一枪。
子弹和林淮擦肩而过,在他耳边响起巨大轰鸣,他喉咙深处的‘不——’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像飞机落地的巨大轰鸣声炸裂开来,他脑子嗡嗡直响,因为大脑受到的重振,他眼睛也看不清了,整个人仿佛飘落在云端,身体轻的要命,但脑子却像被几十吨的飞机砸中摇摇欲坠。
这样的反差让他双脚不稳,差点摔在地上,他强忍着眩晕站稳,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他看见陆寂川拿着枪抵住周天阳的额头,正准备扣动扳机。
林淮不敢拦他,怕他的枪走火,也不敢不拦他,怕他杀意已决。
“陆,陆寂川,”这是林淮第一次叫他名字,“你不能开抢,你不能杀他。”
陆寂川不带任何情绪的转过头看他问:“为什么?”
“你,你不能杀人。”
陆寂川神情十分陌生,冷笑一声:“认识你之前,我杀过很多人了。”
林淮试探着,轻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还因为,他是我朋友。”
朋友,这个词在陆寂川这一行是一个最不值得尊重的关系,踏入这个圈子后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你的朋友没有因为利益背叛你,那是因为他得到的利益筹码还不够。
在他眼里,周天阳就是这样的人,他利用林淮,甚至害了他,他不配做林淮的朋友。
他也觉得可笑,也只有这种小孩子眼中,才会有‘朋友’二字被他们视若珍宝。
他只觉得可笑。
林淮慢慢按下他的手说:“他已经受伤了,放了他。”
陆寂川说:“他上一秒还想要了你的命。”
林淮没有说话。
他不想再为周天阳辩解什么,即使他没有在周天阳的刀刃上感受到杀意,但是他爱陆寂川,他也知道,陆寂川做这一切是因为爱他,他想,如果这个人换成是陆寂川,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开这一枪,甚至也觉得不解恨。
但他也感受到了陆寂川的冷漠,从他在腰间摸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受到了,陆寂川真的很冷,他眼睛里闪的光全都是杀意。
他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林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