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双目稍有浑浊,瞳孔已完全扩散,提醒着其他人,他们真正的身份已算是死人了。
这种情况实在非常诡异,温彻与新垣平已经开始寻找,在万法复生之后,要如何让自己转化回活人的办法。也许世间的某些仙药,又或者通过在地脉处的修行,能够让人完成从死到生的重新转变。
至于鬼王,则就像司马玮一般,对生前之事已近乎完全记不清了,零碎记忆,只有当年在秦始皇帝麾下当将军时,上战场的一些片段。
“鬼王,我们究竟是什么?”这是司马玮问鬼王的第一句话。
鬼王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牢笼,说道:“吾乃战死之尸,早已作古为鬼……”
陈星也问不出个究竟来,确定鬼王不会再有危险后,便让他与司马玮作伴去了。这天他又去看了下落魂钟,落魂钟内锁着王子夜的魂魄,谢安昼夜派人看守,并与新垣平各施加了一道守护法阵,陈星还亲自加上了心灯的封印,以防这重器丢失。
最后,他与项述又巡视了一遍驱魔司,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这实在是陈星自从离开师门之后,至为难得的闲暇时光,蚩尤消失了,虽然他隐隐约约,总觉得他在酝酿着什么。但头号大敌王子夜已去,也许这场战争甚至短期内不会再来。
“你在写什么?”陈星好奇地看了一眼,项述正在房中写信。
“通知高丘夫与石沫坤,”项述答道,“有必要时,须得应对即将到来的决战。”
陈星伸了个懒腰,随口道:“我现在觉得,说不定蚩尤将选择继续沉睡,等待下一个合适的机会了。”
“我发现你有时不太聪明,”项述漫不经心地折起信,盖上火戳,答道,“体现为老忘事。”
陈星:“?”
项述回到江南后,却也没有闲着,与王子夜一战后便分派冯千钧,让他召来江湖人士,散往整个神州,打探幻魔宫的下落。
而谢安等人则在准备,以净光琉璃来储纳那六种光芒。说起来简单,实则过程异常复杂,从古书上查出的方法是,六种光华需要选择合适的时刻——譬如一年中日照最长最猛烈的夏日,是以有日光。
下元节之夜,乃是Yin月法力最盛之时,又要等到十月十五。
星光最璀璨的夜晚条件就更难了,则须根据周天星辰,以及恰好朔月夜重合。
烈焰与电光倒是好办,肖山可以协助。至于最后的骨磷之光……
项述看似气定神闲,但所有事宜,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一方面谢安等人重铸不动如山,另一方面,新垣平与温彻开始设计分魂法阵。再则是纠集神州大地的盟友,等待终将到来的,与苻坚一战。
陈星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项述有点烦躁,沉声道:“你忘了重明说过的话,宿命与时光之轮,是会进行自己修正的。”
陈星:“……”
这话倏然提醒了陈星,如今表面上看似他们已非常接近胜利了,许多危机却仍然暗流汹涌,根据一路走来,冥冥之中所发生的这一切,也即意味着,到得明年开春时,苻坚依旧会南下,攻伐大晋。
陈星不由得担心起来,项述却说:“既然有这么一段休整期,便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你不是劳碌命,不必白Cao心了。”
陈星没想到项述居然还如此清醒,没有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由得十分唏嘘。
项述起身,出外叫来驱魔师,让人帮忙送信。陈星一面沉yin,一面翻看案上的东西,无意中看见几张羊皮纸,上面是项述以小羊豪笔画出的图,有点像武学功法,似乎是抱在一起的人。一侧还有许多铁勒文小字做出注解。
“马式……飞燕?”陈星侧头,念道。
项述瞬间满脸通红,把羊皮纸收走,咳了声,脸上带着怒意。
“这是什么?”陈星说。
“怎么乱翻我东西?!”项述怒道。
陈星莫名其妙,从来项述的东西他都是想翻就翻,项述以前也没在意过,两人都已定情了,何况这功法就放在桌上。
“算了,没什么。”项述把羊皮纸卷好,塞进架子上。
建康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陈星与项述完全不想出门,连蝉都热得叫不出声来。项述只要回到房中,便脱了薄纱单衣,只穿一条薄薄的白裤,上身赤裸,背朝陈星时,现出漂亮白皙的背脊线条。
陈星看得目不转睛,但项述一转过身,陈星便马上挪开视线。
“你现在都要骑我头上去了,”项述冷冷道,“恃宠而骄。”
陈星不死心地说:“你看看别人?看新垣平是怎么对温彻前辈的?啊?你就知道成天骂我。”
项述说:“对啊,你看看别人?垣平兄是什么?他是驱魔师!”
项述回来坐下,陈星便不说话了,忽然想到新垣平和温彻……从个头上判断,新垣平高了好多,应该是上面那个?这么说来,驱魔师也可以在护法武神上面不是么?温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