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杀青后的庆功宴是回市里办的，一行人灰头土脸地住进了酒店，好好洗漱了一番才又在底下的餐厅包了一个房间。
白曜的戏份不算特别重，他带着经纪人坐在离导演不远不近的一桌上，安安静静地动自己的筷子。旁边的人推杯交盏，他却不动酒，这就被别人注意到了。
“小白啊，今天没喝酒了？”副导演端着白酒杯过来，白曜自然而然地拿起一个红酒杯，里边倒的茶水，“刚吃了药，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先以茶代酒。”他伏低身体，和副导演碰杯后刚要喝，就被坐在他旁边的人拦下。
“哎，这怎么行，今天可是杀青宴，陈导都特地来陪我们喝，茶水哪够得上陈导。”
经纪人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又有人从主桌慢悠悠走过来，他看到这副场景。笑了笑，劝道：“小白，喝茶就行，别意气用事。”
这一唱一和下来，什么话都让他们说完了，白曜垂眸，复而又扬起笑来，对副导举起自己的杯子，“我不好扫陈导的兴致，但这次实在是不巧，”不等副导沉下脸，又说：“既然我以茶代酒，那就按老规矩，陈导一杯白抵我三杯茶，就当谢罪了。”
白曜面色不改地拿过茶壶将酒杯倒过三分之二，他看见经纪人担忧的眼神，对他轻轻摇摇头，直接喝了两杯杯，到第三杯时白曜等了一会，才勉强将剩下的一杯喝完。
其他人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倔，一点酒都不沾，他们目的本来是想让白曜难堪，但是白曜都已经这么说了，再紧追不放也不好，一众人也因此悻悻散开。
白曜和坐在旁边的人说了一声，起身往卫生间走去，他没有去餐厅里自带的，而是去了酒店大堂，经纪人跟在他身后。
“你真是……就算喝杯啤的都比现在好受。”
白曜一进卫生间就蹲了下去，胃里实在涨得难受，一张嘴就像是要吐出来，经纪人上前扶他，又气又心疼。
白曜是他的艺人，他被人欺负就是打他自己的脸，但他自己也只是个不入流的，根本插不上嘴。
“那我现在就不是在这，而是进医院了。”白曜叹了口气，靠在洗手池上发呆。
经纪人看他，“你就该告告状。”
白曜没理他，等缓过来后他没再回餐厅，而是直接回了房间，他明天还有一个写真要拍，所以干脆住在酒店。
杀青后白曜就第一时间给周楚发了消息，只是周楚还没有回复。白曜洗完澡后找出托经纪人给他买齐的一套护肤用品，从头到脚都抹了一遍，光这套工序就花了要四十分钟。
经纪人知道他要把自己的脸养回来还挺高兴。
“你终于对自己的脸上点心了，别以为爸妈天生给了一副好皮囊就不知道保养，把脸弄糟了你我都要失业！”
经纪人常说白曜就是仗着自己天生长得好看才肆无忌弹，但白曜却觉得，说到老天给的长相，他见过的人里只有周楚才能够得上。
……
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白回来呢？
入睡之前，白曜迷迷糊糊间想着。
白曜醒时吓了一跳，周楚就坐在套房的沙发上，低头看着酒店送来的杂志。
周楚穿着合身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白曜走到他身前，从他这个角度俯视，能看到周楚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是有蝴蝶在他心头扇过。
“先生……”白曜垂在身侧的手虚虚地握了握，完全是手足无措的模样。
周楚偏头，“站着做什么。”
白曜坐在周楚右手边，但他记着自己没洗漱，又往旁边挪了挪。
“您怎么来……怎么来了。”白曜小声问。
周楚这才看他，“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
白曜沉默了一会，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他也不说话，就低头笑得开心，周楚快被他笑得没脾气了。
“我只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麻烦您，”白曜为自己辩解，但他撞上周楚的视线后立刻噤声，只低下头装乖。
“所以，”周楚倒是不在这件事上再为难他，换了另一个话题，“你还想到什么其他的理由来找我，来讨好我？”
“啊？我还没想到……”白曜还挺委屈，但说着说着他就明白周楚的意思了，他的眼睛猛地一亮，期待地看着周楚。周楚才不提醒他，只绷着张脸。
白曜下个动作是猛地站了起来，冲到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后，又“哒哒哒”跑回来，半跪在周楚腿边，两手放在周楚腿上，三言两语间解释了剧组里谁看他不顺眼，总没事来找他的茬，以及昨晚的事情。
周楚脸色和缓，他安慰地抚摸着白曜的发顶，问：“想不想出气？”
白曜勾了勾嘴角，“昨晚，我原本很生气，但是当我快睡着时，我想得只有先生的事情，今天您来了，那些人也跟着不重要了。”他伏在周楚膝头，闭上眼睛接受周楚的爱抚。周楚低声对他说：“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白曜鼻间发出软软的声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