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若再相见……则不死不休。”
擦肩而过后,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胸口隐隐刺痛的心,隔着遥远的距离,远到已经形同陌路,不再退步向对方走近一步,彻底地在这一刻分道扬镳。
直到这里只剩下自己孤独一人,关缄默才渐渐松开了紧握着拳头,脸已经变得苍白失血,喃喃自语:“离开吧,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一条皮鞭子带着血狠狠抽在背上,举起来又是一鞭子,打得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背部又增加了许多皮开rou绽的伤口。
吠陀王冷冷地说:“停手。”
闻言,拿着皮鞭子执行刑罚的魔收手,俯身低着头退到一边。
吠陀王慢慢走过来,最后停留在双膝下跪的关缄默面前,挑起对方的下巴。
他看着那张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唇发抖,接近虚脱的惨白的脸,冷冷地说:“我现在再问你,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了吗?”
关缄默气息奄奄道:“……不。”
啪的一声,毫不手软的一巴掌直接打在脸颊上,关缄默歪过了头,嘴角缓缓流下鲜血。
吠陀王脸色铁青,怒不可遏道:“愚蠢!竟然为了一个疯子,胳膊肘子往外拐背叛养育你多年的养父,就算被发现、被罚成现在这样也还不知悔改,难道那个疯子对你而言真的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即使被我打死也心甘情愿吗?”
关缄默依然沉默不语。
“好啊……”
吠陀王简直气到炸,他夺过一边魔手里的皮鞭子,骇人的灵力覆在上面,使得原来柔软无骨的鞭子变得钢筋般发硬,若是这下打在背上,可就不是几条皮开rou绽的伤痕了。
关键时刻,尹龚柳及时抓住吠陀王的手臂,阻止了这不得了的暴行,劝道:“王,我们很快就要和佛教以及玄宗开战,现在正是用到人手的时候,罗溟虽然有错,但他是第三国度的第一武将,若是大战时缺了他,我们的战斗力便会大大减弱,如果一定要罚也请战后再算吧。”
把皮鞭子扔在地上,吠陀王语气冰冷道:“把他带走,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规规矩矩的答了声是,尹龚柳便扶起地上跪着的关缄默,带着他离开了Yin暗的大殿。
用灵力稍微治愈对方后,尹龚柳收回手。
他看着脸色还是惨白难看的关缄默,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即便对方确实对你很好,但毕竟是王的分.身啊,消失是注定无法改变,为什么还要对一个虚假的人格这样执着?”
关缄默摇摇头,低声道:“你不会明白的……”
说完,他便不再开口解释,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望着那腿脚不便的远去背影,尹龚柳把手里的折扇叩在掌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走出第三国度后,凌余怀不知道自己该去到哪里,也不知道该回到哪里。
不知不觉之间,茫然地徘徊了许多地方,却都是曾经和关缄默走过的,当初有多温柔,如今就有多苦涩。
兜兜转转,最后回到的却是最初所处的那个小镇,小镇还是那个小镇,但他却已经不再是当时那个他了。
推开小楼的门,一切还是老样子,阔别已久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坐在板凳上,看着遥远处昏黄的日渐渐落入西山,影子被拉得细长,隐藏在三两棵正落着秋叶的桃花树下,几只燕子在半空中掠过青石台阶的门前,准备迁徙度冬的样子。
凌余怀喃喃自语道:“是要冬天了吗……”
他仰头灌了壶烈酒,呛得自己连眼泪都从眼角落了下来,嘴角上扬,咧得却是那样难看,闭上眼,放任自己醉在酒里。
☆、变故
拳头大的烈日处在白色刺眼的天空中。
平原的另一头,烫的快要燃烧的热气仿佛猛兽般随着风沙汹涌扑来,砂石飞洒到残尸,到处淌满血,腥臭的混合在一起。
关缄默麻木地把瘫倒在地的尸体上的黑色残短刀拔.出来,任凭血飞溅在衣服下摆。
尽管双眼已经疲惫不堪到布满血丝,脚下已经堆起了七零八落的尸体,但杀虐还在继续,仿佛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又一个人杀红了眼的冲上来,关缄默掠过对方,头也不回地听着对方啪嗒一声瘫倒在地的声音,走过身边一个又一个变做了冰冷尸体的同族们。
自己杀了多少,这里死了多少又活下来了多少,这些不断增加不断减少的数字,他已经没有了Jing力再去想了,也不知道还能像这样继续撑下去多久。
突然,数柄剑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根本来不及一一对弈,只是眨眼间身上就受了数道深深见骨的伤口,他难以抑制地呕出一口血来,半跪在地上还没等起身时,迎来的是眼前避无可避的金色佛光。
双眼睁大,却好像接受了什么似得,在下一秒缓缓闭上,他手里的刀坠落在地上,扬起了一阵砂尘。
天色变得昏暗,街巷的一角,面馆老板准备收起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