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喘着气休息,那横公鱼却不给他时间,横冲直撞的就过来了。
“该死!”
扶风暗骂一声,催动口诀,用了最后所有的灵力,将这异兽连同周围的大地一起冰封了起来。
扶风踏着冰桥踩上横公鱼的脑袋,终于摘下了“水新娘”。可花一到手,扶风却脸色一变,就如同烫手山药一般,又将它丢了出去。
扶风赶忙从上面下来,却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着了这臭鱼的道了!
扶风想着要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可被冰封的横公鱼身上的冰块已经慢慢在碎裂掉落了。
扶风暗道不好,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那鱼却已经彻底解封了。几乎是同时,那鱼朝扶风而来时,苍梧战国也出现了。
战国将他抱起,敏捷的跳向一旁,还不忘责备他,“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中毒了。”扶风坦率道。
战国看他额头上都是虚汗了,皱眉问道:“能撑多久?”
扶风难得的嘴角上挑,眼含笑意,道:“撑到你打死那条臭鱼为止。”
战国如往常一样看着他,这次却心中异动强烈,还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嗔怪似的说了句:“小东西。”便转身去战那横公鱼了。
扶风听过很多关于苍梧战国的传说,却从没真正见过他战场上的模样。想着便不顾身上的毒,慢慢移到了视野开阔的地方,做好了观战的准备。
战国似乎怒气很大,一上来就动了杀招,手一握,他的战斧“魁“便出现了。
横公鱼也感应到了来者不同寻常的杀气,竟隐隐有遁意,可战国怎么可能给他机会。只见他背一手,立于横公鱼前,那巨大的Yin影盖住了他,显得那背影那么渺小,却让人无法忽视。
他不紧不慢的逼近它,压抑了百年的杀戮之血又渐渐苏醒,战斧在手,嘴边挂着张扬的笑容,声音低沉悦耳:“天黑,云灰,花落,风吹,秧枯,树死……青丝落白发,渺渺浮世三千,吾不过——乃一人间惆怅客——”
战国全身笼罩着淡淡的红光,那一刹那,扶风却觉得无比耀眼。
☆、花下眠一
扶风晕过去前,最后看到的是被大卸八块的横公鱼。再醒过来时,天已微亮,而他已经趴在战国背上了。
沉寂半晌,他才突然惊醒一般,急道:“快,扶书还在……”
“我来之前已经去过那里了,放心,有护心鳞护着他,他不会有事的。”
“护心鳞……”扶风喃喃道,随后又陷入了沉默。
路很黑,风吹的树叶很响,他却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很熟悉,似乎有好几次他都是这么被战国背着走的,只是周围的场景略有不同罢了。
突然间又想起经墨的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扶风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战国没听清,问道:“什么?”
扶风却没回答,而是顿了好一会,才坚定了决心似的缓缓道:“能有你在……也挺好的……”
扶风从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人陪伴,就算这世上只剩他一个人,他也能活的好好的。可是,若每次受伤后能有个人互相扶持,好像也不错……这个人,就算他不说话,好像也能听到他沉默时的声音。
他们都是不懂表达情绪的人,就像现在的战国,震惊的步子都忘了迈。扶风瞧不见他的脸,就见他最后愣愣地点了点头,脸似乎还蹭了蹭扶风的手,但那动作太轻,轻到扶风都没察觉。
破晓前的风很冷,冷的扶风抱紧了战国,似乎这样就能温暖两个人。
战国赶回来时,人已经离开了大半,就剩下几个扶风的好友还在照看扶书,意外的是琉月竟然也留了下来。
云非和经墨见扶风昏迷着被战国背回来时,被吓得不轻,毕竟现在四方天下还能伤到扶风的人少之又少。
战国见他们手足无措的,便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知道扶书有救后,几人倒是松了口气。
左巫给扶风把了许久的脉,脸色古怪,最后竟还自己生起气来。
他没好气道:“他中了花下眠,虽然这毒少见,但是也不难解……但是!“他突然眼睛一瞪,怒道,“他之前曾受过伤,那时伤及了内脏,我嘱咐他一定要吃药直到痊愈,但我现在竟发现他内里留下了病根,而恰巧这花下眠的解药又与他的内伤相克……”
经墨与几人诧异相视,犹疑道:“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解毒,就如同服另一种毒,伤了内里,只有早死的命,若不解毒也可用药压制毒性,只不过他不能再用灵力……如同废人了。”
“这不论怎么选都是死啊……”雨霖哀怨道。
“你们自己商量吧,哼,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左巫不管他们侧目,骂骂咧咧的就走了,留下一干人无语凝噎。谁都不敢轻易下决定,最后目光竟都落在了床边坐着的战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