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天亮了,而是又吐血了。
睡梦中一口血就喷出来了,好在也睡的不安稳马上就醒了,像诈尸一样坐起来下意识往旁边一扭头就吐,不然说不定梦里也能呛死。
刚吐完,喘息未定便听见门外有人低声问了句:“公子醒了,可是有事?”
沈霆的护卫一直守在门口,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不好直接进来,话说都是男人……这是把我当沈霆什么人了?
啐了一口,将嘴里残余的血块吐了出去,我抹了一下嘴,说了句:“没事。”就是肚子里仍然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再吐会不会吐出个心肝脾肺什么的。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真的是把肚子里的东西打掉了?
我不想说那是孩子,毕竟未成形,而且也不确定。只是我知道,如今我已经开始渐渐接受自己是个怪物这件事了。
等了一会儿,除了有点儿难受之后没有再吐什么,我背靠在床头,睡意朦胧,仔细一想,自己大概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真是不怕死。
说实话,我不相信那个女人,也不相信贺衍之,只是气急了,便拿自己的命开了个玩笑。
这药到底是不是贺衍之给的,眼下可能是没机会问了,将来……或许也没必要再问。
只是,如果真是他给的,那他也是知道的。知道我像陆漫天说的那样,虽然是男人却也能受孕。
贺衍之知道,陆漫天知道……那沈霆,他会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睡了过去,这一回睡的倒是久,再睁眼的时候天已大亮,而且被褥衣服也换了新的,之前没感觉,换了之后倒觉得那血腥味儿挺恶心了,比不了这沾了熏香的,看着好像是沈霆的衣服。
沈霆就坐在床边,低头看书,很快就察觉我醒了,合上书放到一边,问:“可要起来吃点儿东西?”
我摇头,还是起来了,“吃不下。”
“那先把药喝了。”他转身了就从旁边拿了个碗过来。
摄政王亲自喂药,好大的荣幸。
我提鼻子闻了闻,抬眼看他,问:“什么药?”
“给你补充体力的。”他把碗往我眼前送了送,别有意味地说了句:“你太虚了。”
我眉一挑,“你不如再给我弄个小米粥加红糖鸡蛋。”当坐月子正好。
沈霆无声一笑,突然又似笑非笑地问:“你昨天说的是真的?”
“我说什么了?”
“孩子的是我的?”
我一激灵……这算自作孽不可活么?当时坏心来了那么一句,倒让他给惦记上了。
“不是……没有,开玩笑的。”我笑了笑,“你想什么呢,这也能信?”
没说话,他微微一点头,又抬了一下手,“先把药喝了吧,要凉了。”
说话时他一直端着碗。
看了一眼碗里似曾相识的颜色,我咬了咬唇,“真要喝?”眼下我对喝药有点儿抗拒,也是自作孽。
他看了看我,突然手腕一转自己仰头喝了一口,当然没咽下去,含着就朝我过来了……这招我常用,嘴对嘴地喂酒,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喂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又酸又苦,沈霆还又吸又吮的不让我漏出去一点儿。
我也没客气,如法炮制让他也喝了一点儿,喝完了又亲了一会儿才放开,我舔了舔嘴角,笑着说:“咱俩一起补一补。”
他笑了笑,拿拇指抹掉了唇上一点儿药汁,舌尖舔掉了。
“喝了药再躺一会儿,让他们做些清淡的东西来再吃一点儿,大夫说你最好再休息一下,我们明天离开这里。”
一听说明天要走,我急忙说:“我没事。”真把我当……那什么了。
“今天走也行。”
“已经晌午了。”他说,“急什么?”
怕夜长梦多……可又不能明说。
我重新躺下,见沈霆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想干躺着,便问了句:“沈励怎么样了?”
还是好奇的。
他沉默一瞬间,“你知道了?”
“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看沈霆的样子似乎不太想提,于是我又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那不是我的孩子。”他淡淡说了一句,“即便生下来了也只是个怪物。”
所以……我没有再问下去。他怎么做都行,毕竟这事也真不怪沈霆。
“身为皇子,做出此等不论之事,投靠邪教,使用妖术邪法如此作践自己……”他咬牙,“灵言教妖言惑众,总有一天要彻底剿灭了他们。”
然而谈何容易?灵言教信徒众多,而且遍布各地、各个阶层,连朝里都隐藏着灵言教的信徒。
“你这次来不是为了灵言教?”我问,不是说亲自带兵围剿灵言教么?
沈霆平静下来,说了然:“还不是时候。”
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