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徐两女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开了。
江伯父和善道:“我听家寰说你搬出去了,肯定又是这臭小子惹你生气了,今天领他过来跟你赔礼道歉。”
江伯父的面子不可谓不大,傅知雪头疼:“这中间可能有点误会……”
“床头吵架床尾和,年轻人嘛,”伯父语重心长,“我知道家寰这人脾气又臭又硬还gui毛,小雪要是生气,就揍他一顿。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来——”
“别!”傅知雪喊:“不是他的问题,是——”
江寰:“是我的问题。”
江伯父作势要打:“既然这样那我就揍——”
傅知雪忙拉住江寰护在身后:“不是!都是误会!是我!”
“是你跟你表白的事吗?”江父笑眯眯道。
傅知雪腾地一下脸红:“您怎么知道……”
“我见你俩第一眼,就看出这小子看你不对劲来了,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傅知雪飞快瞥了眼江寰,江寰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他触电一样撤开了。
江父苦笑,请求:“感情方面的事我不好掺和,但作为他的父亲,我请求小雪你能不能偶尔回江寰那里看他一眼?他从小孤僻,如果不是你,我真怕他一个人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这话实在太严重了,傅知雪下意识就要答应——
台上传出敲击高脚杯的清脆声,如钟声阵阵。众人停下手头交际,看向婚礼的主持人之一徐父。
徐父致辞,笑容中依稀可见往日英俊的残影:“感谢大家百忙中拨冗前来,今天是犬子与望舒结婚的日子,承蒙白家多年来的照顾……”
有人在暗中嘀咕:“没见过嫁儿子这么迫不及待的,连遮羞布都懒得遮上一遮……”
徐青莱恍若未闻,一脸肃穆盯着红毯开头,待简短的致辞结束后,婚礼就要开始了。
宾客们自发站好位置,长笛与小提琴悠扬的歌声穿过香槟与人群,飘荡在人头上空。
由于婚礼双方都是男性,于是他们同时出现在红毯开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携手前行。
嫩白的蔷薇在拱门处盛开,撒了金粉一般熠熠生辉。门下新人的脸庞经过妆发修饰,踩着乐声与花瓣走向祭坛。
白望舒的表情是结婚时特有的紧张与憧憬,而徐式千则看起来古井无波,眼神略过傅知雪时,停顿一刻,重新收了回去。
傅知雪心头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
徐式千攥起戒指,是一颗低调内敛的铂金素圈,内里雕刻两人名字的缩写。阳光下,折射出刺眼光芒。
徐式千久久不动,久到白望舒举起的手都颤抖起来。
“式千……哥?”白望舒恳求地问道。
徐式千凝视着手中的戒指,套上后就代表一生的枷锁,在无数利益与Yin谋的纠缠下,这一颗鲜红诚挚的真心,究竟有多少保质期?
“抱歉,”他说:“婚礼无法进行了。”
新郎在佩戴戒指的时间花费如此之长,众下的宾客窃窃私语起来。
江寰手指微动,圈住了傅知雪的食指,不带一丝狎昵。
傅知雪望过去,用眼神询问。
江寰轻轻摇头,表面上仍然是个冷峻又矜贵的绅士。
——私底下,却牢牢圈住知雪的食指,正是婚戒佩戴的地方。
白望舒抓住徐式千的手腕,目光恳求:“别走。”
徐式千凝视着眼前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西服勾勒出少年白杨般的身姿,几乎与记忆中某位少年的身影重合起来。
“我不爱你。”
徐式千缓慢却坚定地推开白望舒的手:“望舒,我不愿骗你。”
祭坛上两人的音量并不大,只有第一排的宾客和婚礼主人公本人听得清,但估摸着徐父青白交错的脸色,绝计不是什么好事。
台下的江寰却面色铁青,熔岩一般的暴戾思绪被死死压制在他花岗岩一般冷硬的外表下,傅知雪注意到了,不明所以地晃晃两人相连的手。
江寰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揽住他整个的肩膀。
藏绿鲜润的榭寄生下,徐式千轻声道:“我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我把日子过得一团糟究竟是为了什么?”苦笑:“可能是为了让我错过所爱,再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悔恨半生。”
白望舒全身战栗起来,他的眼眶shi润,却死死睁着不肯落下泪。
“现在,狠狠打我一巴掌吧,”徐式千像个哥哥一样对他说,一如往昔教他一样:“让我难堪,让他们都认为是你放弃了我。”
白望舒后退半步,全身紧紧绷住。
啪!
这声音回荡在布置奢华的露天礼堂中,把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子。
全场哗然。
白望舒后退数步,望着眼前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