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着来看徐式千的近况并不算太好,衬衫腰处有些许褶皱,下颌处零零星星几点胡茬,带些沧桑颓败的意思。
傅知雪挡在门口,并不打算请人进去。
徐式千喉结滚动,沉声说:“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冲动了,我不该对你发火。”
傅知雪摇头:“我早忘了。”说完礼貌地看着他,意思是还有事吗?
这样隐晦的逐客令徐式千没察觉到,或者说装作没察觉,又是一阵酝酿,他请求:“能让我进去吗?不会花你很久时间。”
傅知雪:“办公室很乱,不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徐式千有些急切地打断:“我看到网上对你不利的报道,查到了是谁。我们能谈谈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迎来了审判。
傅知雪侧身,示意他请进,返回自己的办公桌:“我正打算吃饭,你要来些吗?”
“不,不用了。”徐式千补充:“我看着你吃就好。”
傅知雪恍若未闻,ru白色壁灯晕出温和的灯光,给他光洁的脸庞镀上一层釉质的令人着迷的光,他问:“想吃什么?”
徐式千痴痴凝视着他,此刻静谧的气氛是他多年来孜孜以求的,却在一个平常的黄昏中梦想成真。他舍不得移开视线:“我都可以。”
“那就日料,怎么样?前两天我和江……”傅知雪适时住嘴,打内线让总助订餐。
日料食料香气小且份少,傅知雪是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思与眼前客人解决这顿晚饭。
他不清楚徐式千找他是来做什么,如果是仅是为了道歉,那目的已达成。如果是那条掉马和表白的消息,他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但他的到来也可能是徐家的意思,毕竟是这么一个尴尬的阶段……
不多时,总助拎着外卖盒走进,摆好餐盘后,告退。碗筷敲击的声音克制而微小。
“你打算怎么应对,关于网上的报道?”
傅知雪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专心应对筷下的金枪鱼寿司。
意识到自己失言,筷子停在半空,徐式千沉声道:“是高家。”
☆、我的知雪(上)
傅知雪早有预料,并不吃惊。
“高钰回到高家了。”
傅知雪诧异:“高家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高钰’?”
“裴钰,”徐式千道:“是高爷爷的外孙。”
怪不得。
怪不得高晋言在一见面时就对对方投注反常的在意与善意,原来根本不是什么主角受与攻二的万有引力定律,完全是看在血缘的关系上!
饶是傅知雪,也被这消息震了一震。
“但还不算完,高家联合了数家基金会与私人银行,准备在行业上封杀你们。”
傅知雪放下筷子,彻底没胃口了。
“……尽管有江寰帮你,但仅凭他一己之力而脱离江家,不足以挽救。”
傅知雪:“你想说什么?”
徐式千慢慢坐回椅子,他的呼吸很沉,是那种在面对多年夙愿实现的近前,带着孤注一掷与渴求的沉:
“我要你。”
“徐氏可以退出高家狙击你的计划,并投资成为傅氏的股东。”
傅知雪觉得可笑又不解:“你图什么?”
“条件就是……”他避开傅知雪刀锋一般的视线:“你。和我在一起,父亲那里我会想办法……”
“做你没名没分的地下情人?”傅知雪一哂:“我记得白望舒应该很快要和你订婚了吧?”
“不,我不会和他结婚——”
傅知雪:“你喝酒了,醉话我不会当真,回去吧。”
总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云淡风轻,好像所有的纠结、爱恋与酸楚,在他面前都不值得一提似的!
情意裹挟着绝望袭来,烧透了徐式千的四肢百骸,他猛地起身,抓住傅知雪的手腕。
“我没醉。”
他的眼神亮得渗人:“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你,从高中起就喜欢,你也本该是我的!现在我想重新追求你,有什么错吗?!”
“错就错在你不该拿它来威胁我!”傅知雪拽住他的衣领,用力推出去。
餐盘叮铃当啷作响,咖啡撒了一地。
徐式千倒在地上,三米的距离好像是永远跨不过的天堑,他只能凝视着眼前暗恋多年的人,目光是掩饰不住的狼狈的情深。
傅知雪仍然坐在办公椅上,对他的爱意视若无睹。
“你用钱来为我们的感情做交易,趁火打劫,”傅知雪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失望:“你怎么能这么卑鄙,徐式千?”
被指责的人大声喘息着,痉挛着,最后艰涩道:“对……对不起。”
夕阳最后坠入无边的黑暗,空间陷入到深海的死寂中。
傅知雪对他的道歉置之不理:“还有,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徐式千。在高中,或者以后……是你的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