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粉丝有的哭有的叫,楚向霖听不清任何声音,只是弯腰朝观众席鞠了一个长达一分钟的躬。
起身时,他握住话筒,说了句:“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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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爱豆还是粉丝,在演唱会结束后都会有一种虚无飘渺感,像从云端坠入地面,内心空荡荡的。
楚向霖独自一人坐在后台,躲在幕后看着安静下来的场馆。粉丝们缓缓退场,舞台上的设备被工作人员撤走,场馆内的清洁人员闷着头清扫垃圾,头顶的广播清晰地说着:“观众朋友们,表演已经结束了,期待您再次光临A市灿星体育公园。”
结束了,走出这个地方后,他就要孤军奋战了。
没有队友,他和曾经的队友或许还会成为对手;没有C位的光环,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没有换班休息的时间,他需要独自扛起前进的旗帜;没有晚归时亮灯的宿舍,也没有每次候场时搭在一起的手。
楚向霖呆呆地想,走出这个场馆,我就真的变成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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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霖!!”
一声清脆的呐喊回荡在空荡荡的场馆。
楚向霖站起来,往声源处走了几步,于几盏微暗的聚光灯下看见了那个一直在等候自己的身影。
他不顾形象地在原地跳来跳去,似乎怕自己看不见他,边跳还边喊:“我在这!看见了没!”
楚向霖迟钝的神经终于恢复正常,他望着朝他挥手的庄谦,眼里慢慢聚起依赖的亮光。
对了,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庄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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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庆功宴结束后已经接近早晨四点,各家老板也被邀请出席最后的聚餐,庄谦自然也不例外,他看着这群年轻小伙子又哭又笑,贴心地没有上去打扰楚向霖,让他和队友们度过相聚的最后一夜。
庆功宴结束后,大家不再一同返回宿舍,而是按照各自的路线回家。随着告别演唱会的结束,限定组合也宣布解散。
楚向霖拉着庄谦慢悠悠地走在停车场,他跟庄谦说了很多话,从他出道夜那晚的恍惚说到刚刚在舞台上的遗憾,说他以后也想多和队友们见面,说他想要把自己写的歌唱给粉丝们听,说他以后想成为和庄谦一样厉害的偶像。
最后,楚向霖摩擦着庄谦的手心,低沉地说:“谦哥,从现在开始,我就完全属于你了。”
组合解散后,他和其他经纪公司的合同也到期,今后只是庄谦公司旗下的一名艺人,他会完全听从于庄谦,完全属于庄谦。
庄谦哪能不懂他的意思,闷闷的“嗯”了一声后承诺道:“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楚向霖笑笑,为庄谦打开了后座车门,自己则坐进驾驶位,系安全带的同时听到后座的关门声,他头也不抬道:“坐好了吗?那我开车去你家了。”
后座没说话,楚向霖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却没看见庄谦。
“你往哪儿看呢。”
声源从耳畔传来,楚向霖诧异地转头,见庄谦坦然地坐在副驾驶,泰然自若地问他:“去我家吧。哦对了,你刚才没喝酒吧,能不能开车?”
“哥……你,你坐了副驾驶。”
“对啊,我坐了副驾驶,”庄谦从储物盒里拿出一袋零食撕开,红着耳朵把零食塞进嘴里,含糊着说:“你都完全属于我了,我坐你的副驾驶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巨大的惊喜将楚向霖冲得大脑发昏,他解开刚系好的安全带扑到庄谦身上,动作鲁莽以至于将零食洒了一地,满袋零食哗啦哗啦地从袋子里蹦出来,像开在车里的烟花。
楚向霖紧紧抱着庄谦,一遍遍地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哥?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了?我没在做梦吧。”
说罢,他又猛地伸出手掐了把自己的腿,龇牙咧嘴道:“好痛!!我不是在做梦!!”
庄谦把脸埋进楚向霖的颈窝,就像楚向霖总爱对他那样,他闭着眼睛笑道:“没做梦没做梦,傻死了,真是个傻狗。”
楚向霖被骂了也开心,放开庄谦后忍不住亲了他好几下,把庄谦亲的满脸口水才肯停。他带着雀跃的心情发动车辆,从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开出去,期间还在不知休止地问庄谦:“哥我可以拉着你的手吗?我想牵着你,放心,我开车技术可好了。”
庄谦立刻把双手塞进口袋,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楚向霖可怜巴巴地假哭,嘴角却咧到了耳根,哭着哭着也装不下去,最终愉悦地大笑。
庄谦被他的快乐感染,也跟着笑得肩膀抖动,他开了车窗,任凭清晨爽朗的风吹进车里。
他听见平坦道路上汽车的轰鸣声,听见成群的鸟儿吱吱喳喳的叫早声,还有身边的楚向霖带着少年气息的明媚笑声。天色拂晓,空气中飘舞着被风卷起的花瓣,簇拥着的云朵渗出浅黄色的光亮,在最遥远的尽头,出现一轮金色的朝阳。
庄谦活了三十一年,兢兢业业做偶像,一丝不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