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艰难地穿越这片充斥着平庸的灼热沙漠,却要拒绝能够解除我的干渴的一泓清泉!真的,别这么傻了,在人们称为生活的这片自私自利的沙漠里,人人为自己。”
“于连。”
……
二楼的厨房旁餐桌上没有摆上热腾腾的饭菜,只有江杨山面前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他的旁边坐着永远垂着头的云芬琼。
对面是两个儿子。
江杨山在平板上看完最后一篇报告,才抬头真正的看清楚三年未见的小儿子,在他眼里,江淮还是和从前一样,除了只会把腰挺得直板,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那张脸对着他永远只有一个表情。
“该说的也说了,也给你时间考虑了。”江杨山看人那么多年,他知道这个小儿子有多恨他,但他不在乎,小儿子不愿意听话,有个听话的大儿子就行了。
见江淮还是一幅默不作声,那表情比哀悼会上哭丧的人还要难看,江杨山顿时怒火又起。
“我刚从国外赶回来,难道你连饭都不让我吃了吗?”江杨山皱眉,“如果你不想出国,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也好,投靠你的什么同学朋友也好,反正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默。
江淮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选择,选择,三年前的选择跟现在的选择有区别吗?
不是他自己选择,是江杨山在做决定,是云芬琼在默认,是江沨在自以为是。
云芬琼捏着手站起来,“好了好了,我去看汤好了没有,先吃饭先吃饭。”
江沨则是看向江淮,“小淮,那我们就先吃饭吧,吃完饭你再好好跟爸说。”
江淮站了起来,椅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声响,在场的三个人都看向他。
“你们吃吧,我跟我朋友出去吃。”
江沨听后一着急,抓住想要走的江淮,还没说话,江杨山就拍桌而起。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江杨山真的是恨不得把杯子里的水泼给江淮,让他清醒清醒,他是在跟谁说话。
那边的江淮已经用力挣开了江沨的手。
“江淮你站住!”江杨山已经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
明明已经过去三年了,他以为什么都会过去,什么都可以消磨。江淮控制不住身体,那种可怕的习惯真的让他停了下来,额头上还冒着细汗,双手也微微颤抖。
云芬琼拦住要上前的江杨山,“杨山,你答应我要好好说的。”
“那他都这样了,我还能好好说吗?”江杨山看着苦苦哀求的妻子,没在硬要走过去,停在原地看着她说:“养这种只会苦着一张脸的不孝儿子有什么用!亏我还为了他推了两个项目回来,现在呢?现在他是什么意思?”
江杨山又看向江淮,“你想留在这是吧?那好,你要留就留,我也不稀罕你!”他看到江沨想说话,立马大声打断,“谁求情也没用!你们谁不是我花钱养的,我有享过你们谁的一分福!花过你们一分钱吗?”
“说一句,打一下就给我脸色看,你们有资格吗?”江杨山扯了两下衣领口,解下一颗扣子,坐回椅子上,拿起杯子喝水。
江淮呼吸有些急促,大步上前,双手摸索着前方,摸到门把手,动作太着急,第一次没有打开。
江沨见况,急忙过去扶住他。
江淮感受到江沨碰到他,以为有要拦住他,便大力甩开他的手,生气地吼道:“走开!”
江沨没站稳被甩得整个人退后一步,手还撞到旁边的冰箱,他顾不及,连忙叫住走出去的江淮。
云芬琼也着急地冲过去,但被江杨山拦了下来。
江沨在原地犹豫了两秒,才冲出去追江淮,“江淮停下!前面是楼梯!”
已经失去理智的江淮冲出去后,习惯性的往右边走,嘴里还大声喊着陆燚的名字,以至于他没有在意江沨的话。
江淮已经很久没有用那么快的速度走了,他一手摸着墙,到楼梯口边也没反应过来,一脚踏了下去。
在后面的江沨还差一步就要抓到他的衣服了,可还是晚了一步。
江淮双手抓不到任何东西,身体整个往前倾,因为双眼看不见东西,所以他瞪大眼睛,等待着解脱。
可一秒他的腰间一紧,被人稳稳接住,投入那个人的怀抱中,听着面前这个人的心跳声,感受他胸口的一起一伏。
陆燚紧紧地抱着江淮,别一只手抓着楼梯扶栏,仿佛要把它捏变形一般。他对上江沨的眼睛,他们对视了两秒。
这两秒内是对彼此的审视和质疑。
陆燚扶着江淮站直,弯腰查看他脚的情况,因为刚才他好像看见江淮崴到脚了。“淮哥,你没事吧?脚有被扭到吗?怎么了?”
江淮紧紧握着陆燚的另一只手,刚才差点掉下楼梯的心情还未平复,“我……”
“好了好了,没事了。”陆燚站在下一个阶梯,顺抚着他的后背,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