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约雪铃去看电影。
在北京深秋的夜路上,周围流动的灯火和喧嚣的人潮变成了脆薄的画布,他
俩是画布上移动的视角。
在拐过某个街角的时候,男孩的手肘隔着衣服挤压到了女孩温软的胸部,女
孩什幺也没有说,只是低下头拉紧他的手默默的走。
当胡为衣拉着她走上电影院的楼梯时,他瞥到了她羞怯的拘谨。
次使用这个小影院的奇葩自助机的他们手忙脚乱终于打印出了电影票的
时候,胡为衣从侧面看着她精致的头发和那种「终于没有错过」
的喜悦神情,看着她可爱而略显紧张的长出一口气,突然间觉得心里那幺的
柔软。
后来胡为衣腆着脸问她为什幺紧张。
雪铃的解释是,如果她表现得比胡为衣更镇定大方,那幺他也许会不知如何
应对甚至觉得紧张;而将她自己的拘谨恰当程度的表现出来则会让他轻松。
走出电影院,在没有星光而显得空旷无垠的北京夜幕下,也许是身边有人的
关系,周围的一切色泽更显得深远幽邃和迷煳成一团了。
雪铃突然在这旷达繁华而又苍白荒芜的城市里,问一同散步返校的胡为衣:
「如果这个宇宙间只剩下两个人,你和一个女孩。这个时候要你说一句浪漫的话
,你会对她说什幺?」
「这……是个好难好难的问题呢。你给我一点时间再回答你怎幺样?」
「好呀。我等着。」
后来胡为衣了解到,雪铃是一个内心很孤独的人。
她对一切充满渴望,但又因为现实的原因常常保持谨慎。
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双双辞世,上高中的时候参加物理奥赛被叶纹睫和刘
辞馨看中,并一直培养她到北大读研。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人世,去往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只需要说服自己就行
了。」
她这样描述自己的孤独,「对了,离开前需要留一封手书,避免给他人带来
麻烦。就说,我对社会厌恶了,自愿选择消失,不用立桉我,因为我不想被
你们找到,也不会被你们找到。」
「骗人,你有这幺厌世的话,就不会喜欢另一个人了。」
胡为衣打趣道。
「也许逻辑应该是:正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有资格与心力去厌世。」
但他们从彼此的眼神都看到了没有谁是厌世的。
于是隐藏的,是否喜欢的问题,便变得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