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看不见半仙的元魂。”
陈遥原是想问徐小仙能不能看见别人的元魂,但是栀女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他问:“有人会没有元魂的吗?”
“不可能的,是人都有元魂,元魂离壳或消散,那人就死了。”
“那半仙……”
徐小仙听到他们讲悄悄话,走过来解释道:“级别太低的小鬼可看不到我的元魂。”
“哼!”栀女见他来,一溜烟钻进了栀子灯里。
徐小仙耸了耸肩,将栀子灯重新系回发间,陈遥发现栀子灯口上的那朵小桂花还在,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有意留存。
徐小仙忽然走近那人,那人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双目在阳光下竟有些暗红色。
“你是兔子?”徐小仙看着那双眼睛,心下已有了结论,却是不太相信,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名列仙位了,为何要下凡来做人?微服私访吗?”
那人愣了一下,轻轻摇头,大概是觉得徐小仙没有恶意,眼睛里的红光悄然褪去。桃庄主听徐小仙这么说,好奇地走上前去仔细瞧了瞧他捡回来的“仙人”,却没看出什么不同,倒把人家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桃庄主挠了挠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眼看了看桃庄主,又看看其他几个人,再回过神,握住桃庄主的手,在他掌心轻轻写了一个字,抬头对桃庄主说:“阿璟的名字是公子给取的,公子忘记了吗?”
桃庄主怔了一下,猛地抽开手,向后退了几步。
徐小仙轻轻溜到陈遥身侧,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问:“我们出去一下?”
“去哪?”
“去哪都行,别在这里看戏,跟我走,”徐小仙觉得陈遥对某些事太迟钝,干脆先把他拖走再说。
只是他们还没走出院门,忽地刮来一阵狂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不一会儿天就被风刮来的一大团乌云遮住了,一点光都漏不下来,如同黑夜一般。
徐小仙觉得后背好像有火在烧着他的伤口,痛得他直接跪到了地上,浑身颤抖。
“徐渄?”陈遥撑开伞挡住风沙,弯下腰扶住徐小仙的双肩,低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
陈遥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地心下一惊,徐小仙后背上的衣物早已被血水染红了一片,徐小仙脸色惨白,连唇色都褪尽了,额头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栀女从栀子灯里溜出来,衣袖间涌出一股青烟围在他们周围,不让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鬼怪接近。
另一边的桃庄主听见陈遥的声音,一手握住软鞭挡住那些要扑上来的水鬼,一手将那位叫璟的少年护在身后,大声问道:“陈公子,你们没事吧?半仙怎么啦?”
“我们没事,半仙后背上的伤口裂开了……”
“没事,”徐小仙稍微恢复了些,抓着陈遥的胳膊勉强直起身来,他伸手拽住栀女的烟雾尾巴,轻声道:“栀姑娘,去看看宋公子,别让他受伤。”
“我看你伤得比他还重!”栀女生气地说着,却也从袖口喷出一道烟雾往房间里钻去,她一边抬手将抓到的两只小鬼摔到地上,一边愤愤地说道:“也不知道这宋公子是给了你多少好处,自己伤得这么重还惦记着人家!”
徐小仙虚弱地笑了笑,没力气反驳,伸手在衣袖里掏了掏,却才想起最后一张符纸已经给陈遥生火用了。
“陈遥,你去桃庄主那边吧,这里栀女守着没事。”
“你闭嘴,”陈遥抽出伞中剑握在手里,一手扶着徐小仙走到一旁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栀女也跟着他们退到石阶,徐小仙靠着柱子,看着天边翻滚的乌云以及满院子乱飞的鬼怪,眉头拧得更紧了。
陈遥小心地脱开他的衣服,从自己身上撕下几条布来给他包扎伤口,可是血止不住,很快又把布条染红了。
“陈遥,鬼节那晚你们放了几个河灯?”
“我和林道各放了一个,怎么了?”
“你们两个,我和小神女放了四个,加起来就有六盏灯了,栀姑娘说鬼节那晚城西河有七盏灯,布局与天之北斗相应……”徐小仙一边说,一边掐指算,算到一半,忽然停住,皱了下眉,问陈遥:“河灯是招魂之物,你的河灯是为你母亲放的?林道的呢?”
“也是,我母亲生前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他也很喜欢我母亲,每年都会跟我去放河灯。”
“加上小神女的一盏,那就有三盏灯是招你母亲的魂回家了,我的两盏是给我爹娘的,栀姑娘说过有两盏灯错位,应该是我那两盏灯。”
陈遥:“那小神女另一盏灯是为谁放的?”
徐小仙愣了一下,小神女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陈遥就是自己的哥哥,只道自己和徐小仙一样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她放的河灯自然和徐小仙一样。
“小神女的父亲,那就和栀女说的不一样了,三盏灯都应该会错位才对,为什么只错了两个?”徐小仙想不明白,而且还有一盏河灯,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