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老鬼们说鬼节那晚有人城西河布了七星灯,从地狱里召出了一只厉鬼,将鬼门守卫都给杀死了,从那之后,北泽的鬼门就关不上了,阎王派去的鬼差也给那厉鬼吃掉了。”
徐小仙回头看了一眼城西河的方向,鬼节那晚他也在城西河,却没看到什么七星灯,而且那时如果有人在城西河布阵他应该能感觉到,可那晚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徐小仙低头掐算一番,却怎么也算不出来结果。
他问:“七星灯是七盏灯按北斗的星形布阵吗?我记得祈禳之法需要七七四十九盏灯围绕着主灯燃烧七天七夜方能成功,武侯那么小心护着都让灯灭了,放在城西河里的灯怎么能燃烧那么久?”
“那不一样,鬼节是全年Yin气最盛的时候,河灯又是招魂之物,只要放灯的人愿望足够强烈,七盏灯与天上北斗七星应和之际,召唤就能成功,只是我觉得有点奇怪。”
“城西河的阵法召唤的厉鬼为什么破的是北泽的鬼门,城西的鬼门却没有异常。”
“嗯,我也想不通,那两只水鬼说得不清不楚,说什么七盏灯里有两盏灯错位了,导致星辰相位北移了。”
徐小仙挠挠头,只觉得越想越糊涂,当下决定先赶往北泽看看情况再说。
徐小仙在村子里转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头缩在马厩里的黑毛驴,其实村子里有马,只是他从小一上马就犯头晕,所以一直也没学会骑马。
栀女看着那头怎么都跑不快的毛驴,问道:“半仙,你的脚程都比它快吧?”
“到达北泽前,我得留点力气。”
栀女停了会儿,才问:“半仙,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去找阎王爷?你不去阎王殿的话,现在的身体也不会这样。”
徐小仙靠在黑毛驴的背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小村子,问:“是不是陈公子问你了?”
“嗯,我觉得他挺在意你的,你不应该赶他走的。”
“他是医者仁心,见谁可怜都要管,你不就是利用他这点才编了那么个无聊故事骗他吗?”
“我没骗他,栀子灯真的是我的定情信物……”栀女说到后边就底气不足了,不再说下去了,她不是死于疾病,而是竹林里那个死去的男人,先是玷污了她,又将她掐死,吊在树上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
大家说她死得不干净。
没有人替她的死惋惜,没有人替她的遭遇申冤。
她死不瞑目,那个男人却活得逍遥自在,如果人间的无人能替她做主,那她就自己来。
徐小仙:“送你栀子灯的那个人呢?你报了仇,怎么不去见见他?”
“他已经娶了别人啦,现在孩子都打酱油了,我去找他做什么。”
“你没有不甘吗?”
“以前或许会,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还要他为我一辈子不娶妻生子吗?”
“你倒是挺想得开。”
“他没有再给谁扎过栀子灯了,他应该还是记得我的……这样就够了……”
“下次我给你扎栀子灯吧。”
栀女噗嗤一声,轻轻笑了笑,眼角悄悄落了一颗泪,只是徐小仙看不到,只当她是嫌弃自己手艺不好,便说:“他能用竹子做灯笼,我给你拿纸做,你还能带回去,保证连阎王见到你都要礼让三分。”
“你那冥灯我才不要。”
……
话说陈遥走了没多远就停下来了,转过身就看见后边追上来的桃庄主,看见那把油纸伞就知道是徐小仙吩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陈遥:“桃庄主何必亲自前来送伞。”
“我也不想来啊,半仙吩咐了,要我跟着你。”
“半仙何德何能竟也能使唤庄主了?”
“少在这里Yin阳怪气的,你要有本事就别让半仙一两句话就气跑了,”桃庄主将伞塞到陈遥怀里,伸了伸懒腰,朝北边的天空看看,说:“我可是想去北边的。”
“那庄主自行前去便是了,伞我也收下了,庄主还请回吧。”
桃庄主上下打量着陈遥,说道:“你们还真有趣,明明吵架吵得那么真心,眼不见了,反倒互相担心起对方的安危了?”
陈遥脸上微微发烫,嘴上却不肯承认,返身往南走,桃庄主跟在他身后往南去,他没有方向随便乱逛,桃庄主也跟着随便乱逛,反正不管他去哪里,桃庄主都不远不近地跟着,怎么也甩不掉。
陈遥:“桃庄主为什么想去北边?”
“我家在那里,不然半仙请不动我的。”
“你不担心他吗?”
“他说自己的命数自己知道,担心也没用。”
“庄主和半仙认识很久了吧?”
桃庄主见他套自己话,也不藏不掖,边走边说:“要是从最初见面开始算,那也有十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小鬼,我在河边捡到他的,满身是血,我还以为他给什么东西咬了。”
陈遥皱了皱眉,十年前是徐小仙背上受伤的那一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