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岚如愿以偿地进了六中读书,肖洐接手宋昀的时候,入学手续刚办完,于是他又派人去安顿了一番她的日常生活,并未亲自出现。
入学一月后,宋雪岚在某个周五放学时被告知有家长来接她,她先是惊喜地收拾好东西,跑到校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等激动冷却下来之后,又渐渐委屈起来,不明白小叔为何这么久连条短信都不给她发。
一辆方方正正的越野跟随接学生的车流朝前挪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在肖洐下车之后,宋昀才敢跟着一起下来,但他跃跃欲试的眼神早就隐藏不住。
“主人,等一下我可不可以称呼您的名字?”宋昀抓住肖洐的手,眼里满是祈求。
现在两人关系和缓,肖洐很吃他这套,点点头表示同意。
宋昀朝他感激一笑,走到校门口,上前想要抱抱侄女,宋雪岚躲开了他的手,质问道:“你这个月去哪儿了?我一点你的消息也没有,每次有什么事,都是别人来帮我办,他们看起来也不像你的朋友,有的像是什么大公司的职员,有的又一板一眼像兵哥一样。”
“小岚,小叔最近要忙工作。”宋昀弯着腰和她视线齐平,试图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有说服力,“因为要尽量多赚钱,所以工作很累。不过还好有很多好心人帮忙,就是来学校帮你办事的叔叔们,多亏有他们,小叔才可以安心工作。你看,朋友很重要对不对?小岚在学校也有交到新朋友吗?”
宋雪岚的视线移向宋昀背后走过来的男人,在一群等待的家长中,这人显得尤为格格不入,迷彩裤套在短筒靴里,腿又直又长,两手松松地揣在兜里,军绿外套敞着,看起来痞里痞气的。
“小朋友你好啊,我是你小叔的朋友,肖洐。”
“肖叔叔,您好。”宋雪岚礼貌地回答了一句,牵起宋昀的手,说,“对不起,小叔,我很担心你,刚刚不是要故意凶你的……”
宋昀一笑:“你也没有多凶。走,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三人走出学校,宋雪岚扯了扯宋昀的手,小声问他:“肖叔叔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嗯,对。”再多的介绍宋昀也说不出,多说多错。
宋雪岚对义肢的适应性仍不够,走路一瘸一拐的,紧紧攥住宋昀的手。她向宋昀报告在学校交到的好朋友,或许是老师提前打过招呼,同学们都很友善,她的同桌是班长,每天都要关心她的学习进度……
肖洐就跟在他们后面,一言不发地听着,但谁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宋雪岚偏头时用余光瞟到他,发现他看宋昀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美食盛宴,根本就掩饰不住欲望。
宋雪岚想吃火锅,肖洐要了个包间。坐下后,宋雪岚一边观察两人的表情,一边问:“小叔,你怎么一个月都没给我打电话了,是换手机号了吗?”
宋昀早预想过这个问题:“小岚,小叔的工作需要保密,不能用手机。”
“这样啊……”宋雪岚低头想了想,忽然看向肖洐,“那我可以要肖叔叔的手机号吗?”
宋昀惊讶:“小岚?”
“行啊。”肖洐爽快地和她交换了手机号,“以后想找你小叔,都打我电话。不过我平时要忙训练和出任务,可能经常接不到,有语音留言信箱。”
“好的,谢谢肖叔叔。”宋雪岚一直表现得对肖洐礼貌而疏离,肖洐也不在意,光顾着给宋昀烫菜夹菜。宋昀对他今天的行为摸不着头脑,又不敢问,只能像被投喂的小鱼一样,乖乖吃虾米。
他们带宋雪岚吃完饭,又去看了电影,去公园里散步,走走停停,把小孩儿累得满头大汗。
宋昀微微蹲身朝她招手:“来,小叔背你回车上。”
宋雪岚摇头退了一步:“不用了,小叔,我还能坚持。”
宋雪岚其实不知道宋昀身体的特异之处,但她知道小叔读书时就比同龄人瘦弱,以前还在学校被欺负过,现在看起来更是好像打黑工的一样。
“小叔你注意休息,不要太忙工作了,你看起来很憔悴。”
肖洐皱了皱眉,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抱起宋雪岚。
“走吧,快点回车上。”
接下来的一路肖洐都黑着张脸,宋雪岚牵着宋昀的手坐在后座,两人都没说话,宋昀却感觉到手心的细细手指在慢慢地画出比划。
肖,有欺负你吗?
宋昀感受到了她写出的文字,心里一个咯噔,却还是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侄女这么谨慎,是把肖洐误认为什么黑恶势力了吗?宋昀倒宁愿她以为自己进了黑社会。
肖洐忍到把宋雪岚送回学校,等叔侄俩依依不舍地告别,宋雪岚的背影一消失在宿舍楼,他就立刻拽着宋昀的手回到车内,身体前倾,打开顶灯,箍着他的下巴仔细查看:“憔悴?让我看看。”
宋昀眼中有一丝惊讶,圆溜溜的眼珠下是两片隐隐的青黑,肖洐的手指抵在他的下眼皮,震惊道:“你居然有细纹?”
宋昀平时也不太关注自己的脸上有什么细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