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争自小饱读医修书籍,对书籍上所记载的,蓄灵失子的痛苦情状,已经熟稔于心,几乎能字字默诵。但直到这疼痛真正发生在他身上时,他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这痛感远远超过了文字的描述,裂骨刀绞之痛不过如此。谢筝掌下黑雾,缠绕冲贯,化作一把无形利刃,这无形之物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水无争腹部。水无争身上不见一滴血ye,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到一把寒气凛冽的刀,刀刃慢慢贴上自己腹部,一点点切割下来。
他口唇中不断溢出血来,痛苦挣扎的两手甚至已经攥住了谢筝触感怪异的腕子。谢筝不言不语,细长双眸微微一睨。披着凌却躯壳的蛊王便摊一摊手:“好吧好吧,你还真是狠心。”说着,他便举起二指,挑起水无争青筋绷起的苍白手腕,摇着头劝道:“谢公子也是为你好嘛,小yIn奴,你可知你肚子里那团东西生出来,会变成什么东西?”
水无争目眦欲裂地死死瞪着两人,不断溢出的血染满了他的嘴唇,挣动不休、赤裸狼狈的身上青筋迸起,额角的静脉更是舒张至他面孔扭曲。蛊王言笑道:“那将是一个小蛊王,是一团小小白白的——虫子罢了。那是我的孩子,不是凌却的,明知如此,你还想生它下来?”
他说着,便轻而易举地把水无争两手从谢筝腕上挑开,谢筝手下动作继续,刀气一点点绞杀着水无争腹内之物。水无争分明痛惨了,喉间却再发不出一点声息,狰狞变形的十指在空中做着最后的无用挣扎,终于,谢筝袖手站起,而水无争张开的两条苍白长腿之间,蓦地涌出一大滩黑血。
水岫窝在凌却的怀里,困倦地揉着眼睛:“凌叔叔,我们要往哪里去?”
他担心地望一眼旁边同行的两个兜头蒙面的人,那两个人抬着一顶小轿子,他知道爹爹就坐在那里面。
凌却温柔地拍拍他的脑袋:“去一个能治好你爹爹的地方。在那里,只消一个月,你生病的爹爹便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水岫经过许久相处,早就把凌却视为自己的亲人。他信赖地仰脸望着凌却,与凌却相似的双眸一眨一眨:“一言为定!凌叔叔可不许骗岫岫!”
凌却轻笑一声:“当然。”
水岫就这样,让凌却抱着,走出他们深居的幽谷,走过人间的边际,从那茫茫的白草原中一跃入水,来到了魔族之境。
他没有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这里十分温暖,而且十分热闹。比起他们那个总是进进出出着陌生的老弱病残的深谷,这里的人强壮而美丽,彼此之间似乎都十分友好。
水岫有了新的卧房。帘幕和床上织锦,俱都泛着水色的光华。依稀的月光可以从头顶的屋台漏下,一抬头所见不是白顶黑檐,而是渐渐变作透明的天幕。
水岫一眼就爱上了这里。
凌却将水无争从小轿子中抱出来,叮嘱水岫洗漱休息,水岫乖乖点头应了,目送凌却横抱着他的爹爹走出房门去,然后一声欢呼,扑在柔软温暖,轻如梦境的大床上,来回打滚了两圈。
“这是你的媳妇儿?”
红发金眸的高阶魔族正对着一幕云墙。层层叠叠的柔软云层如打开的大片白色花瓣,花萼中央托出一具雪白修长的身体。那身体骨rou匀称,只肩脊处皮肤薄薄的,略显消瘦。细细腰肢之下,两瓣雪tun柔软饱满,tun尖粉嫩,煞是莹润。tun瓣之下,两条大腿秾纤合宜,多一分则失之丰腴,少一分又失之清癯。这当真是一具完美无缺的身体,可是偏又脖颈微垂,脊背略绷,玉足脚踝安静地贴靠在一起,这一眼观去便觉清丽淡漠的骨架子,竟会属于一个魔族吗?
他只怕这是个人族。对魔族而言,人族身体孱弱,根本经不起欢愉。只怕这来路不明的男人说要献上自己的妻子以供玩乐,实际却是抓了个漂亮些的人族让自己弄死了,便好讹诈一笔。
凌却笑道:“千真万确。”
魔族中这一设置,正是为了有特殊性癖的魔而设立。要知道,魔族无三纲五常束缚,只懂得遵从欲望而已,故无需设置ji馆,高阶魔族若是看上了低阶的,只消从身体与欲望上征服对方即可,无需金钱,也不会受任何惩罚——从前有一阵,他们惑皇要娶亲的时候,曾为惑族制定过条条框框的守则。但后来他要迎娶的人族修士闯了大祸,被惑皇当众废了全身筋脉,更遭抽筋食髓之刑,从前那剑修提出的条条框框,自然全都从金科玉律成了一团废纸。
因而云墙本来没有必要——只偏偏,偏偏有些魔,便是喜欢偷情出轨,yIn人伴侣。也有人偏偏喜欢看自己的妻妾被高阶的魔族cao弄得失神高chao的媚态,低阶魔族尤其如此,待家中妻妾给高阶魔族插得yIn水涟涟,扰得高阶魔族赏脸留了Jing水,再与妻妾交合,以其yInxue中所留Jing水温养自身。
为免日后尴尬,这般行事,都隔着一道云墙。
于是魔修只见,雪白匀称的清瘦人儿被簇拥在朵朵绵软白云间,更见肌体如玉如云,透着些微粉意,几无瑕疵。这身体未免太漂亮,太干净,太像一个脆弱的人修……他情不自禁走上前去,舔了舔对方修长紧致的臂与肩,奇异的甜香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