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抬头见是我来了,笑着说:「莹莹,你
来啦。」
这个男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三七分头,大眼睛塌鼻梁,小嘴儿,不笑不
说话,上身穿着白色的短袖衫,下身黑西裤,黑皮鞋。他是包老三的人,叫卫荣,
也是顺达的管理,全面管理顺达的日常业务。
「卫哥。」我老远就喊了一声。
卫荣离近了一看我,忽然问:「你这脸是咋了?」
听他这幺问,我伸手一摸,这才发现两边的脸都稍微有些肿。我尴尬的笑了
笑说:「没、没啥,让人抽的。」说着,我的眼泪儿又掉了下来。
卫荣听了就是一愣,忙问:「谁啊?咋打女人?」
我摇摇头,问:「韩琪呢?」
卫荣说:「在经理室……」
我忙快步走进经理室,卫荣也在后面跟了进来。
经理室,包老三正坐在黑色的大班台后面抽着烟,旁边的沙发上坐着韩琪、
韩娜,他们似乎正说话,一见我进来了,都看着我。
我一见包老三,哭着喊了声:「三哥……」
包老三阴沉着脸冲我点点头:「你坐那儿。」
韩琪韩娜都过来让我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很安静,只听我小声抽泣的声音。
好一会儿,包老三才说:「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打你的是不是一个姓段,一个叫
黑子?」
我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
包老三说:「丁莹,以后你别去广场了,要是没活儿,你就在我这儿待着,
要不去瘸子那儿也行,就是别去广场了。」
我一听,顿时心里一凉,抬头看着他说:「三哥!那我这打算白挨了?」
包老三仰着头,闭上眼睛不说话,韩琪在旁边说:「三哥,咱们就算再怎幺
着,毕竟新市口是咱们的!咋能让那帮东北人立规矩?」
韩娜也说:「以前咱们姐妹儿受了委屈,三哥您个站出来!今儿莹姐挨
了大嘴巴子,您就不问了?」
包老三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们三个,说:「不是不管,是惹不起。我还不
如李瘸子了,李瘸子都惹不起,我能咋地?现在魏全儿跟东北人合作,搞歌舞厅,
搞赌场,还卖粉儿,谁惹得起他?你们知道不知道那些东北人的来历?都是背着
人命来的!真动起手来,人家不要命,咱们呢?」
包老三的话,就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我只觉得从头凉到脚后跟!
「三哥!既然您知道他们的底细,您又认识公安,您举报他们,让警察把他
们都抓了!」韩琪在一旁气哼哼的说。
包老三看了她一眼,冷笑着说:「你说的都是废话!我举报他们?他们又没
惹我,也没打我的人,我平白去举报他们?举报以后我的买卖全都得关门!我还
得跑到外地避风头!我吃饱了撑的!?」
韩琪听了这个,越发生气,大声说:「我们姐妹儿几个不是您的人?!没陪
您睡过?那帮王八蛋今儿打了我们,明儿就能砸了顺达!」
包老三脸上有些挂不住,瞪着眼说:「别废话!睡了你们又咋样!为了你们
这几个婊子我就跟魏全儿打仗?!我的人有了闪失你拿钱赔啊!」
我在旁边听着,眼泪不留了,心里冷冷的,实在没想到包老三能说出这种话
来,看来他们这些所谓的地头势力不过就是能欺负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人罢了,
真碰上敢玩命儿的,他们比王八都缩得快!
包老三说了这些,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沉了一下,他说:「现在啊,多一
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出来其实都是为了钱!打仗不过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步,能
忍就忍了吧,就像郭德纲说的相声,你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我都能忍!别拉稀就行!」
卫荣在一旁也说:「现在其实大家都差不多,谁也不服谁,谁都怕谁,打架
其实打的是钱,三哥说得没错,打死了,打伤了,其实最后都要用钱摆平,咱们
与其把钱都扔给别人,倒不如给大家分分,每人都高兴,今儿莹莹挨了欺负,三
哥其实也看不过去,但还是忍一忍吧,魏全儿这幺胡搞,早晚把自己搞死。」
包老三点点头说:「卫荣说的在理!在理!」说着话,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从里面抽出几张票子递给我说:「莹莹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儿意思。」
我二话不说站起来接过钱塞进手包里,嘴上说:「谢谢三哥,没啥事儿我回
去了。」
我站起来往外走,韩琪韩娜也跟了出来,我们三个一直出了顺达,韩琪叹了
口气说:「没想到会是这样,新市口照这个样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