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上尉向身后的部属打了个响指,密集枪砲声随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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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有另一种不属于此处的黑暗,迅速自空气中瀰漫开来。
她拥抱着黑暗。
大小不一的闪光在车队之中闪现,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枪声。安洁莉帕认出那是关着战俘的地点,急命随行部队赶往该处。
「的确是不容易哪……」
静躺在枯萎花田之中的,是只有一只眼睛的黑髮女子。
「咿咿咿咿咿咿啊啊啊啊啊啊!」
两股相似却相斥的力量,于无尽的黑暗中相遇后崩溃。
「那个是……欧西……欧西丝上校……?」
「呼……呼啊……呼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克蕾莎准将就是克服了这样的冲动,才按捺住一举夺回亚库兹克的想法,一直到会议终结都没有按下红色按钮。
将她仅剩的花瓣一片片地摘下。
「……真是令人绝望啊。」
「呜……!呜呕呕呕……!」
但是,黑暗与黑暗的冲突并未因此减弱,崩溃範围持续扩大。
然后……
「这个世界……」
她凝视着黑暗。
巨大肉团在一阵枪林弹雨中,不断惨叫着试图朝四方射出触手。带着恶臭迸射而出的漆黑触手还没触及猎物,就被密集火网打个稀巴烂。
那是足以被称之为「永远」的黑暗──这股黑抹去了尘世间的一切,为它的主人独留残花之影。
看着远方闪烁的灯火,安洁莉帕得到了答案。
「全员、停
无边无尽,终至永恆。
夺走她的吻。
声似呻吟,未知苦乐。
「啊啊……啊啊……啊啊……」
她牵起她的手。
§
在野百合精锐构筑的优势火力面前,就算是不该存在之物,也绝非她们对手。再加上附近友军纷纷加强火网,吞噬了战俘的黑色肉团完全被盯得动弹不得,最终只能原地溃散。
准将的心思。当然,准将对西方军的想法,再怎幺笨也能推得出大概。令她感到疑惑的是,会有什幺理由──眷恋亚库兹克以外的──让准将必须努力去克制按下按钮的冲动呢?
但是当她们抵达现场时,情况已经失控了。
它吞食闯入其中的色彩,施以平等的漆黑。
黑色臭液疯狂地朝四面八方喷溅,恶臭的雾气渐渐笼罩住它破烂不堪的部位。就在目标能见度趋近于零之时,艾莉卡上尉厉声吼道:
逐渐被肉团吞噬的欧西丝上校的脸爆出黑色的黏液,裂开的脸庞面目狰狞地尖叫起来。接着从肉团各处都浮现人脸的痕迹,到处都发出刺耳的尖叫、喷溅出滚烫的黑液。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啊啊啊啊啊啊──!」
无法以言语形容的各种无机物残渣,在不可视的崩坍中拼凑成主人与入侵者能够接收到的频率。
怜惜地捧起死去花儿的,是生有一对翅膀的黑髮女子。
换句话说……这是一股源自于人性的冲动。
欧西丝上校与其她二十多名战俘……都被塞满整辆运输车、冒出热气与腐臭的黑色肉团所吞噬。她们尚在肉团之外的脸庞浮现诡异的笑容,四肢却是僵直着发颤。眼看那团快要撑破运输车的肉团变得越来越大之际,一名女子快步走到安洁莉帕及准将前方。她动作俐落地举起狙击枪,直接朝欧西丝上校的额头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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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开了枯唇。
或许从来就不该有一丝情感。
直到所有的黑暗都在无声无息的溃决中死去,它们的主人随之甦醒。
她吹散了残花。
那是自己称之为「沉重的机会」的东西。
深不见底、宽阔无边。
它撕裂震荡飞舞的声音,守护此处的安宁。
即使针对某个目标所产生的得失心并不重,一旦出现超乎想像的利益机会,人们就会试图去挑战。这个时候,所有外在因素都会消失,只留下胜利与失败的转盘,加上一座小山般的虚拟筹码。下注行为不会令当事人感受到损失,获胜也只空有赚到的快感。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无偿无利、单纯的游乐。可是,当人们进行这样的动作时,其实也在不断藉由胜负来加重虚拟筹码的重量。到了最后,就会强迫自己去接受来自于虚拟的巨大报酬,并且将之视为真正的战利品。
要想兑换战利品,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的动作──按下按钮。
「少、少尉!开火!继续开火啊!」
看着准将随夜风飘逸的长髮,安洁莉帕悄声说。
§
下一瞬间,她们俩都被车队传来的闪光吓了一跳。
彷彿能够理解到这个概念的残渣物,拼凑的长度越来越短,强度亦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