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孤单
的木柱。
每一座宫廷都要有一间正殿。
娜兰虽然是个小国,殿堂的形制也是彷照的中原王朝。
王城分成前后两院,前边石头基础上的这座大殿,是她做王的时候安排典礼
召集官员的地方,它是个国家权力的标记,这事情具有了太多的象征意义,也许
房梁和屋檐上还有违禁的龙凤图纹,新的主人们的确是非得把它拆成废墟才能甘
心。
「我们上去。」
南王说,他回脸看着女人,笑了笑:「你在这上面召见百官的?」
「十七岁在这上面受传了王位,嗯,那一年娜兰有多少户,多少口人?二十
岁那一年王国颠覆,那时候娜兰又有多少人了?」
奴才掌伪国时娜兰户八万九千一百六十,口七十万一千七百四十一。
三年后口七十九万零七十五。
当年岁入三十六万七千贯钱,谷七万一千石。
啧啧啧,王说,记得多顺熘,年轻人记性好啊。
他再看身边的郡守,知道现在娜兰又有多少百姓吗。
「那个……大周征服娜兰以来,沿长山一带蛮夷邑居溪谷,山川阻深,语言
各异,大多是以羁縻制度设县,户口并不入户部……」
所谓羁縻,就是委任一个本地的民族头领管理他的属民,中央王朝也不收赋
税,只是要他们不捣乱就行。
显见得周朝对于当地的管治还远不如这个女奴才当王的时候。
南王和州官坐在空荡的台基上看太阳下山。
一路黛青色的长山山脉在城市西边很远以外。
女奴跪在残砖断瓦里看她的主人。
这地方像是一片废弃的工场。
王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提起衣服下摆直接坐到了一块宽大的石条上。
王说,有故城,有废君,还要有萧和鼓才好。
昨天晚上说起来的……那几个老奴才呢。
镇守府中蓄有吹打箫和鼓的奴隶。
带鼓来的老男人满头白发垂到肩膀,他的年纪大概已经超过了花甲。
即使年老,鼓奴也没有免除掉裸体赤足,手铐脚镣的刑罚。
老奴隶白发,无须,正是因为全身都没有着衣,再多一眼就能看到他的下体
只留有开口,但是阳具和睾丸都已经荡然无存。
被施过宫刑再加上终日赤裸的羞辱,不知道这个曾经的男人在经受了十年之
后有没有习惯。
鼓奴五岁的时候以神童事迹在娜兰城里闻名,他年轻时代游历中原学习,回
到娜兰后受举荐做官。
等到娜兰先王的长女开始懂事,他就是那个得授太师,教导长公主读书的人
。
既然是回到旧国,难免要遇见几个故人,或者这都是意料当中的事。
老师和学生虽然是多年之后的回见面,两边也只是沉默的看上一眼而已
。
无论心中是否还会有些回忆感慨的情绪动荡,至少他们都保持住了平静顺从
的表情。
在这个已经延续了很久的现实世界里,战战兢兢地做好一个正确的奴隶才是
唯一重要的事。
覆国的王奴看到下一个带着竹萧走上石头台阶的赤身女人是娜兰王族的公主
,那是她父亲最小的妹妹。
女王的小姑姑和她自己的年龄差别并不太大,到现在也只是接近四十。
公主当年下嫁封地竹寨的大将军银月侯,银月候在竹寨陷城后战死,他的妻
妾被带去中原。
妾室银月妃已经不知下落,身为公主的将军妻子在大周京城的洗衣局里服务
多年,以后遇到娜兰郡守晋京,她是被皇帝恩准了一个回家做奴才去的赏赐。
娜兰王在覆国前安排了王室经由巴国流亡海外,箫奴也是仍然留在娜兰的很
少几个王族直系后裔之一。
箫在做公主的时候已经有王家才女的声名,工诗善画,通晓音律。
她在回到娜兰以后,自然是能够胜任为郡守主人吹一支箫曲。
身为奴隶的娜兰女王现在看到的姑姑痴呆畏缩,神情和行动都已经如同一个
年老的妇人。
老妇人细瘦的足腕承担上粗铁重镣以后,几乎是一步一停,每走一步都要经
过一阵长久的战栗和摇晃。
箫奴低头注目的所在似乎就只是自己上铐的手中握持的竹箫,而她一丝不挂
的身体上虽然皮肤粗黑,骨枯肉瘦,但是却仍然能够使人一望之下,产生出强烈
的惊怖感受,那是因为年老赤裸的箫奴胸前只有一片狞厉的起伏瘢痕,却并没有
山峰形状翘突出来的女人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