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加百列思考时,门忽然响了一下,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进来,对着女士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加百列笑了笑。
女士站起来说:“这位是lun勃朗,刑侦专家,他的领域是问讯与推理,在证据学也有一定的研究。”
加百列对他点点头。lun勃朗饶有兴趣的看着加百列的眼睛,说:“先生,您对自己的人种问题怎么看?”
那双翠绿色的眸子真的太过显眼,那种纯粹的烫人的绿色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而lun勃朗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我想我们可以直入主题。”加百列并没有回答他。
“但我们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您的父亲,克里斯蒂安森教授,是一名极端种族主义者。”
极端种族主义是指歧视除日耳曼人以外的所有人种,包括其他种族的白人和其他有色人种。
加百列皱了皱眉,低沉的说:“但我不觉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恰恰相反,先生。您的种族血统有些过于纯粹了,不是吗?”
“你在怀疑什么?”
“您的父亲的确是日耳曼人,然而母亲却不是,按照最浅显的基因知识您也应当知道,您本应该同您的弟弟一样,继承一部分来自于母亲的血统,然而您不但是最正统的日耳曼人,而且血统比您的父亲更加纯正,这不奇怪吗?”
lun勃朗转了个身坐下,身体向前倾说:
“您的身上充满谜团。这很迷人。”
加百列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然后lun勃朗主动移开了视线,说:“我想您应该对某些事实有所猜测,我们的职责并非揣测您的过去,但是这对调查很重要,我们希望您能给我们足够的线索。”
“你应该清楚我记忆的问题。”
lun勃朗伸出双手向下比划了一下说:“是……是,我们当然清楚,但是您没有想过解决这个问题吗?”
lun勃朗透过眼镜的反光看着加百列,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睛说:“您知道有个人正适合解决这事,他是当初记忆封闭的主导者,并且有您全部的体检资料,这是我们都需要的,不是吗?”
加百列轻轻抬了抬下巴。
“他不会同意的。如果事实真的如我猜测的一样,先生绝不会给我知道自己基因序列的机会,如果我的父亲当初真的做到了可以直接对人的基因施加影响的程度,那么作为唯一成功实验品的我的资料必须是绝对保密的。”
lun勃朗显然对他的平静有些惊讶。加百列看出了他的想法,他说:“我从不认为如果谁和我有血缘关系我就必须给他更多的情感付出,血缘什么也不能证明。”
“你大可不必以此动摇我,我清楚我不能背叛谁,绝不、永不。”
lun勃朗笑了笑,这个笑起来带着点邪恶的男人摘下眼镜,睫毛在光线之下轻颤着。他扬起一边嘴角时法令纹的沟壑笔力深厚,到了末端又举重若轻。
“先生,原谅我的唐突。这可真是有趣,您有趣,这件案件同样有趣,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
“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这桩案件让我热血沸腾,我想我能很好的破解它,所以我需要您的配合。”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加百列歪着头眨了眨眼,他脸上永远带着的洁净和纯真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我拿不到你要的,即使这个理由多么完美无缺,就像你洞悉的一样,我的确非常想知道这一切真相,但是如果这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可以阻止我,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慕容昭。”
lun勃朗用眼镜腿敲了敲额头说:“真让人困扰,先生。你给我出了个难题,你何必遵守那种虚无的忠诚呢?这有什么意义?你想知道真相大可以自己去拿,如果你放下这种忠诚,这世界就没什么能阻止你的了……”
“你比我想象的知道的要多,但这没有用。如果在一周之前,我或许会采取一些温和方式向他询问,然而现在,当我和他对位时,任何小动作都是可耻的背叛。”
lun勃朗挑了挑眉毛。“那么事情将一直毫无进展,您的那位先生永远领先于您,您永远只能从他的施舍中得到只言片语,只要他不想透露,您将永远做一个无知的可怜虫。”
加百列垂下眼帘,他笑了笑,然后抬眼再去看lun勃朗,lun勃朗看到他的眼睛,突然感到有种先见的寒冷,他说:“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能得到一些药物。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你想得到真相,而我只想要一支微量的药剂。”
lun勃朗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加百列的眼睛。
“给我异戊巴比妥钠【注】。”
【注:异戊巴比妥钠,即吐真剂,麻醉用药物,多用于刑讯,能够使犯人想起一些深层记忆并且失去防备说出真相,只是效用有待考量,剂量也没有标准,易有后遗症。】
lun勃朗盯着加百列,他的瞳仁几乎完全露出来,过了会他抬头看向天花板,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盯着加百列说:“您可真是疯狂。”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