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句默默无言,良久阮招率先开口:“澄哥儿,如果……这个世间即将毁灭,盛都不复存在,你会怎么想?”
“呃……”这问题着实难倒南宫澄,他思索片刻,认真说道:“那就做自己喜欢的事,跟心意的人死在一起。啊……我不是说自安。”南宫澄慌忙的解释。
阮招眼眶微红,笑笑说:“行了,别解释。澄哥儿,你真好,做什么事都好认真,温柔又傻傻的。”
南宫澄:“为何骂我傻?我课业分数可比你高,德文先生还夸我了。”
阮招:“想家吗?”
南宫澄恍然若失地点头:“有点,想我阿娘。我本想把自安给我的书誊抄一遍给你的,如今困在这里,不知能不能回去。”
阮招又问:“如果盛都毁于一旦,这里还好好的,你愿意呆在这里吗?”
南宫澄摇头,呵笑说道:“我舍不得我阿娘,我要回去。她生下我后,坐月子哭坏了眼睛,不大能看书,我还要给她念书呢。”
阮招伸手抱住南宫澄,眼泪不自觉落下,哑声说道:“对不起。”
南宫澄拍了拍阮招的后背,难为情说道:“此话怎讲?”
阮招摇摇头:“让我抱抱你,澄哥儿,你真是我喜欢的人,除了阿晔,你就是第二了。”
“我才排第二啊。”南宫澄笑笑说道:“呵,我还以为第三呢,不是还有荣王世子吗?你跟阿晔是……”
阮招擦擦眼泪,小声说道:“我爱他,以后我要去找他。”
南宫澄道:“可是你不是说你跟荣王世子才是一对吗?你是这么对那群女孩子说的。”
阮招放开他,眼泪还是止不住落下,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太孤单太落寞,以前把阿澜当做自己的亲人,后来阿澜把他卖了,让他被囚禁多年。进入游戏后,南宫澄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
除了阿晔,没有人会对他这么好。毁了游戏盒子的话他说不出口,明明是游戏,可心还是很揪疼。
“怎么哭了?招儿,你是害怕我们会死吗?没关系,无需自责。人各有命,几时出生几时死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比我小,没经历自然会害怕。”
南宫澄蹲在他面前继续安慰道:“我小时候在老宅生活,那年下大雨,发大水,我就差点死了。”南宫澄忽然兴奋起来:“我当时拼命地爬树,最后竟然活下来,后来家族人救了我。送回盛都的路上,我救了被山匪抢劫的王阁,好巧对不对?我也是这几日才知道的。”
“对不起……”阮招哽咽地说着,不管怎么样,心里还是很伤心。
南宫澄掏出手绢帮他擦眼泪,说道:“别哭了,你不是说男人不能哭哭啼啼吗?”
阮招恨死了自己,理直气壮地哭喊:“我就哭了,反正所有人都说我长得像女的,还不许我哭。”
“你不像女孩,我倒觉得像莲花。暴之烈日无改色,生於浊水不受污。疑如娇媚弱女子,乃似刚正奇丈夫。①”
阮招吸了一下鼻子,小声嗫嚅:“你都说疑如,那就是怀疑我是娇媚弱女子,还是弱女子!”
南宫澄叹气说道:“够了,非得要我训你一顿!”
阮招控诉道:“你凶我!”
南宫澄慌忙说:“胡说八道,我怎会凶你?”
阮招抓起他南宫澄的手,慢慢站起身,指了指长安城中的观景台,说道:“我们去上面坐坐?”
南宫澄应了一声后,阮招提起他的身体,飞跃过地面。疾风划过脸颊,凛冽生刃,有些刺疼。站在高台上,睥睨到全长安城,一览无遗。远处的火早已熄灭,天边好似染红成炼铜火炉,艳美秾丽。
阮招提着一坛酒,让出第一口,说道:“我们喝酒?”
南宫澄接过酒坛,饮了烈酒满腔,苦涩心情上头:“没想到这里还是很美的。”
阮招接过沉甸甸的酒坛也喝上一口,深情款款地说道:“澄哥儿,你怎么喝那么大口?”
“咳咳……我还以为你要对我说什么体己话,不碍事。那个……”南宫澄望着远方:“阿晔是男子吗?”
阮招乖巧地点点头。
“你……”南宫澄的脸红起来,吞吞吐吐说道:“招儿,我有个问题……若是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就是……你何时知道自己喜欢男子?”
“遇到阿晔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非他不可,只他一人,旁人再好我都不要。我跟他分开多年,他依旧等着我,我不能辜负他。没人知道,分开后我活得很痛苦。我曾想过一死了之,结束这卑微难堪的人生,可每每脚踏上死亡边缘,我总是想着他,不甘心失去他,还想奢望见他一面。哥……你是因为王阁吗?”
南宫澄脸红了一度,慌乱地解释:“不不……不是……好端端扯他干吗?我只是问问你的。”
“虽然我对他印象不好,但他对你很好。喜欢,大概重要的是舒心,跟他在一起舒舒服服,他舍不得让你束手束脚,纵容你矫揉造作,你思念他挂念他,就连梦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