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飞公司近几年来的市场份额都不好,产品商业化效率不高,海内外几番的融资不足以解决当前的困境,公司发展阻滞,但腾飞是本国的游戏公司的老牌子,后续发展战略还是比较可观。
容华不得已放下游戏从羊城赶回公司,心里再不舍还得回去主持大局。
陈数在机场等待着,见到容华便说道:“容老先生与容蓬先生来了。”
“知道了。”容华很久没有跟他们联系,对于他的爷爷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来说,容华只不过是陌生人。
他从小在桐城长大,上了大学后他的爷爷容易敢才找回他,接到家里。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父亲在国外游玩坠机身亡。而容蓬患有肝疾病,遗传母亲,肝功能随着长大慢慢衰退。
老先生是无计可施,见他是国内一流名校出身才勉强看得起他,把他接回家,让他管理公司。但他们依旧忌惮容华,所以以前一个月总要过来巡查公司,看看公司项目与账目,后来容华股份份额持续增多,他们也无可奈何。
陈数道:“还有一件事,RHRZ型号的国外玩家联系不上。我们的人去那里,怎么也找不到他。他家里人说去旅游了,几番探查,也不知道他玩的是哪个角色。”
容华把土豆的名片交给陈数,凛然道:“羊城的一个玩家,在大小六步行街。这两人都派人盯着,一有机会,哪怕是抢也要抢回来,绝对不能出事。”
回到公司时,容华直接进去会议室与公司高层开会。
容蓬身子格外消瘦,皮肤干燥枯黄,看起来发黄得像染上一层黄色染料。他等得不耐烦,对着满头白发的爷爷有气无力地说道:“爷爷,你说这人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闭嘴,都说让你别跟过来,身体还弱着呢。”容易敢坐在总裁办公室喝着上好的茶水,不威而怒的样子让人看着不禁吓得退后几步。容易敢看着自己的亲孙子面色没有之前那么惨淡满意地点点头,道:“不过,你看起来好多了。”
容蓬道:“最近那药很管用,爷爷,我都没之前那么犯恶心作呕。”
容易敢慈眉欢喜,道:“那就好,我这段时间睡不好,就怕这药不管用。”
容华进来时,爷孙俩的笑脸瞬间消失。容华还没说话,容易敢喝道:“开个会都开这么久,你哥哥身体不好,就让我们干等着。”
容华兀自坐下,漠然道:“下次来记得提前预约,我没时间一直等你们。”
容易敢老脸一铁,怒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容蓬枯瘦如柴的手指抚摸着老爷子起伏的胸膛,指责容华道:“你连爷爷都敢顶嘴?爷爷,您当初就不该找他回来。”
在容家的十多年里,他确实得到很多资源,找小招也变得轻而易举,可他还是不喜欢这个排挤他的家。他们只是有些血缘的陌生人,要不是容蓬垂死病危,一切轮不到他。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带他来找亲身父亲,容蓬与他母亲把他们羞辱了一顿。他记得妈妈年轻漂亮,是让人惊艳的美人,可美丽的脸颊却被狠狠地扇肿。容家像看乞丐,看两只可怜虫一样,施舍他们医药费与赔偿费。
当时他5岁,却在他脑海里留下噩梦。记忆中母亲的眼泪,脸上的五指印还有容府门口的鹅卵石是如何坚硬。
“妈妈,为什么他们要打我们?”
妈妈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着他一直哽咽地哭出声。因为疼,因为她在美好的时光里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因为她与希望隔开了一条海峡的距离。
原本以为有了钱,他们的生活可以改善,过上好日子,可他们被容家派人骗走了钱。从此以后,他与妈妈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那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长大后,他才知道当年一直霸凌欺辱他的流氓与同学都是容家被指使的。
一会儿思绪能回到5岁时的艰辛日子,一会儿回到青春时期被人欺负的画面,一会儿脑袋里会闪过母亲自杀的血光场景,一会儿能想起自己大年三十去遥远的城市寻找阮招无果后躺在火车站的绝望。太多太多的绝望,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一辈子都活在希望与绝望之间颠簸。咬牙地活着,挣扎地垂死,半夜醒来时无尽的黑暗与冰凉,无人问津。
容华站起身往自己办公桌走去,埋头开始处理文件,语气格外平静道:“来这里就是讲这个吗?”
容易敢道:“这里有家药物公司,他们研究小蓬的病,已经有点起色,目前需要融资。”
前几日容易敢就一直打电话催他回本家,但容华在游戏与失眠的状态懒得理会他们,没想到今天就找上门。一般数额的资金不至于让爷孙俩特地跑来一趟。
容华头也不抬地说道:“目前公司正打算收购腾飞。”
容易敢转头过去,喝道:“怎么?一个小破游戏公司比你哥的命重要。”
容华道:“资料!”
容易敢看了一下一旁的陈数,示意他把资料拿给容华看,道:“必须全力支持,这可是小蓬的救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