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招被狠狠地推出游戏,整个人倒在木板的地上,发出剧烈地“砰”一声。杂乱不堪的阁楼小房间,鞋子袜子乱扔,耳边传来沉沉的呼噜声。
阮招极度不安,深呼吸平息自己的心情,慢慢地靠近床上的人,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门口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女人尖锐厉声喊道:“土豆,你给我赶紧起来,没看到楼下这么忙吗?整天就知道玩游戏,下来卸货。”
一个身材略胖的男子烦闷地哼了一声,吓得阮招不知道怎么办,左顾右盼,一览无遗。情急之下,他打开房门,躲进门后就听到一顿女人的谩骂声、皮rou啪啪的声音与男人的哀嚎声。
房门没有关,趁着他们出去,阮招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探出脑袋,打量着男人的房间,布局简单,没什么让他反感的东西。他靠近窗边,看着楼下是来来往往的人行步行街,各种商店林立,熙熙攘攘。
他悄悄地走下楼梯,被一道铁门隔断继续下楼的机会。他没有别的办法,又爬上去男人的房间找了一顶帽子,还有一件黑色大衣盖住自己的身体,蹲在铁闸门旁边,想来打开门后是吵闹的餐馆。
阮招等了好久,热得脸蛋红润,见门口走人来,他的心脏跳到嗓子眼来,砰砰直跳,跳得难以咽气。
“滴滴……”门骤然被打开,男人咧嘴粗声道:“知道,我等下就下来。”
那人一打开门,阮招定住自己身子。呼吸之际,在门关上的瞬间,他站起身有冲出去的预兆。男人上楼梯的脚步忽然停下,回头时跟阮招撞了正着,两人四目相对。
阮招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当即把外套盖在他身上,把男人推倒在地,动作迅猛地拉门跑出去。
“卧槽,有贼,有贼……”男人急忙地扯开衣服,震天雷般的声音喊出来。
外面人声与音乐声交杂发出,阮招只听到后面的人在怒号,他飞奔地往下跑楼梯。楼梯很窄很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跑得快极了,一溜烟地穿梭到一楼。
餐馆里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阮招,只见他飞快地逃出小餐馆,后面的人开始哄闹起来,有人在追赶他。
世界是灯红酒绿,旁人都在欢声笑语,紧攥着许多有趣的光明,没有一点色彩能分给他。汽车尾气、油烟味、天气闷热的气息,还有食物香喷,一切都是那么糟糕又美好,从来不属于他。
他不知道哪里有一盏灯为他而亮,脑海里只是很想回去桐城,哪怕回去一次都行,去那物是人非的火车站,去找那个已经忘记他的心上人。
留下来吧,阮招,我用我的生命求求你了,坚持住,不要停下来。这条长路,会有尽头,会有光明,你一定能活下去。往前跑吧,哪怕有风波巨浪。
阮招奔跑在路上,把身上碍手碍脚的外袍随意扔在地上,气喘吁吁,心肺快要炸裂,对着星光稀疏的夜空咆哮。四周的人像看神经病一样指指点点,还有人在追他,有人“好心”地阻拦他,想抓住他。
一双手猛然拽住他的手臂,他奋力地挣扎着,像个疯子一般,眼神充血,嚎叫出声。四周的人冲上来,把他紧紧按在地上。他绝望地像条死鱼,脑袋与后背被膝盖顶住。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拿手机拍下看热闹地嬉笑,还有人趁机打了他几拳。
那被称为土豆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呵笑道:“偷进我家门,还敢偷我帽子,我虽然胖可是爆发力可是很强的。”
有人道:“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偷东西?年轻人找份好工作不好吗?”
一个女孩微微凑近看了看阮招,道:“你这么好看,怎么能偷东西呢?随便一份工作都能让你活下去的。”说着她对着擒住阮招的两个男人好心地说道:“你们轻点,他的脸擦出血了。
一个男人道:“这是cosplay吗?土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看就是网红小明星。”
土豆喝道:“Cao,我都在这条街生活了十多年,你家店铺都是我家的,我还能冤枉这叼毛?”
阮招气喘吁吁地面朝滚烫的大地,满身shi漉漉。
这个地方很热,是盛夏时节了。桐城的油桐花应该凋谢了,去了也看不到。
警察把阮招塞进车里时,阮招一直都是安安静静。有个警察好奇地看着阮招,严肃说道:“你说长得挺帅的小伙子,个子也高,怎么就想不开,做傻事?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阮招哑声道:“我没有父母。”
副驾驶的警察问道:“哪里人?”
“不知道。”
警察:“现在住哪里?”
“不知道。”
警察脸色冷了一层,就差拎起阮招暴揍一顿,只好说道:“行,去了所里,我看你还说不说……”话罢他转头回去看,怒吼道:“Cao,人呢?”
一辆警车骤然刹车,停在马路上,两名警察盯着后座紧锁的手铐,浑身鸡皮疙瘩浮起来。驾驶座的警察急忙掉头,掉头奔走在路上寻找阮招。
警察用对讲机对局里说道:“呼叫呼叫,这里是编号1586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