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抬,回应以似是而非的答案。
「开窗?」惩戒室里除了几个通风孔,并没有通向屋外的窗户。
「看着就好。」卡拉克又拔出了周围的几根针,然后取出了刚才用于切割玛
丽背部皮肤的锋利小刀。
刀刃流畅地划过长针刺出的孔,这一次,下刀的深度更深,出血的量也比之
前要多些。三刀后,在玛丽的小腿肚上,卡拉克切出了一个较大的「工」字型的
创口。
「现在可以叫醒她了。」
在重新注射了清醒剂后,卡拉克和罗伯斯一边下棋,一边静静地等待着药力
生效。
这场残局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卡拉克的下棋风格宛若狂风,毫不犹豫。几
个回合下来,看似专注,实则心不在焉的罗伯斯也受到他的节奏影响,开始不假
思索地与卡拉克交换起棋子来。
最后,在交换了双方的侍卫后,罗伯斯吃惊发现,棋盘上的棋子就只剩下了
两个位于斜对格的王。
而且,接下来还是罗伯斯的先手。
王一次只能在纵横方向行动一格的规则,注定了罗伯斯成为这场对弈的败者。
随着罗伯斯漠然地移动着棋子抵达至棋盘的边角,卡拉克也饶有兴趣地将自
己的王挺进到边角的对格。
无论罗伯斯向着哪个方向移动,都免不了将自己最后的棋子送入虎口的结局。
就在罗伯斯木然地盯着棋盘思索时,作为棋盘本身的玛丽发出了一声呓语。
卡拉克故作遗憾地耸耸肩,拍了拍大腿起身,默认了对局的终止,却也刚好
错过了罗伯斯不自觉中完成的惊人之举。
趁着卡拉克回身去取东西的档口,罗伯斯把自己的王朝着棋盘外移动了大约
一格的距离。
不过对于单方面结束的棋局来说,这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你过来看,这几处绷得很紧,即使在她昏迷时,也没有舒张开。」卡拉克
用一根较软的细长银针指着玛丽的肩部和髋部附近的肌肉。
看到卡拉克对自己刚刚的举动毫无察觉,再加上罗伯斯对自己的「棋招」也
略觉不妥,就索性拂去了棋盘上最后的两个孤零零的王。
「这个女人绝对受过应对刑讯的特训,就连昏迷时,身体也会不自觉地展开
应对态势。」卡拉克将银针扎进鼓起的肌肉中,「把犯人的身体摊开,用鞭子、
铁钳、尖针、滚热的铁块去施以痛楚。或是强迫她们张开双腿,然后施加凌辱。
对一个还算得上是称职的刑讯者来说,其实这些都只是单纯的手段罢了,与意愿、
享乐、仇恨无关。只是纯粹地,采取从她们最薄弱的地方进攻的途径而已。所以
对她,这样的方法并不管用。」
银针落下,绷起的肌肉立时就松软了下去。迟到的血流涌入伤处,积累的痛
觉如没堤之水冲击着神经,刚刚恢复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玛丽立刻就迎来了响
亮的醒钟,然后钟声又化作凄厉悲惨的嘶鸣,彰示着卡拉克的手段正在以惊人的
效率运作着。
「不错,这次我还添加了一些提高敏感度的药,药效还算不错,我可是加了
五倍于常人的量呢。」卡拉克吹了一声口哨,又对着罗伯斯补充道,「这个手法
叫做穴——反正确实很难,是不能速成的。有机会的话,我以后会慢慢教你。」
看到罗伯斯不为所动,卡拉克亦不置可否。其实,那只是因为罗伯斯深感到
自己和卡拉克的巨大差距而一时麻木了。
「再坚持下,今天的课就快结束了。」卡拉克仿佛是说给玛丽听似的,「接
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人类小腿上的每块肌肉。」
没有给罗伯斯预留心理准备的时间,「工」字形的创口发挥出了其恶毒的作
用,创口真正成为了窗口,被卡拉克用镊子朝着两边打开,然后被四根大头针钉
在了小腿的两侧。
暴露在空气中的神经给玛丽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痛觉,玛丽竟然发现自己连叫
声也发不出了。
之前的剧烈吼叫撕裂了她的声带,再加上这次的痛苦已经大大超过了人体所
能认知的范畴,身体一时失去了应对的机制,就连「应该挣扎和惨叫」这种理所
当然的行为似乎也暂时停摆了——通常,这样的情况下,人是会主动晕过去来避
免这种「尴尬」的,但卡拉克高超的施药技术让人因痛苦而崩溃、昏厥,甚至是
死去都成为了奢望。
这一次,就连罗伯斯也没有了声音。
因为在看见痉挛着搏动的肌肉的那一刻,他就立刻逃出了惩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