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簿子轮到谁手里了?”老君问,怎的这么快就给写死了,我可还没过瘾呢。
南衡星君抬眼往月君方向看了看,赶紧眼观鼻鼻观心。
月君啊......老君沉默,那就难怪了。
老君还记得,十多万年前他府上有个名叫灵均的小仙童,很有些修炼的慧根,前阵子已经飞升成了神君,却不知道在何时得罪了这位月君大人,下凡历劫之时被安排上了一段将军爱上敌国公主的戏码,而皇帝又对这位将军生出了些痴恋的情愫,最后落得个一把大火自焚的下场,都回来好些日子了,直到现在还将自己闷在府里,简直就是可怜。
最可怜的是,灵均一把大火将自己烧死,算是历劫失败了,他又没有暮浅命好,有个当帝君的老子,只得过段日子缓过神来,再下去一趟。
老君暗自喟叹,可怜啊可怜,真是可怜。
“谁可怜啊?”
老君正在低头长叹,猛地听见有人同自己说话,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更是心惊,赶紧正了正神色,“老夫见过暮浅殿下。”
“嗯,”暮浅笑眯眯的看着这老头儿,怎的胆子还是这般小,见了自己就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我听的老君方才好像在说谁可怜?”
“殿下可能是听错了,老夫并未说话。”矢口否认的本事老君也很是拿手。
“哦?”暮浅疑惑,“我还当老君是在感叹我下凡经历之事甚是可怜。”
老君“......”可跟我没关系啊,命簿子可还没轮到我手里呢。
“殿下说笑了,”老君想着得怎么赶紧岔开这个话题。“说起殿下历劫,我府上的小仙童灵均飞升神君时好像也是去了人界秋慈历劫,如此说来倒是与殿下有些缘分。”
“哦?是吗?”暮浅觉得心里疼了一下,秋慈......那里有他放不下的人。
“是,”老君说,“殿下若想见见灵均,老夫愿意为殿下引荐。”灵均啊灵均,你可千万别怪老夫祸水东引,我实在是怕了这小殿下,你们历劫之地相同,说不准还能有许多话题好聊?
“不必了,”暮浅说,“天界一日人界便是十年,想来老君府上这位神君在人界也不会与我相同时代。”
“殿下说的极是。”
暮浅转身离去,心里想着,莲汐,我如何才能将你寻回来?
*****
地界,魔都。
绯颜从忘川河畔回来,采了整整一大筐的彼岸花,颜色如血般鲜红耀眼,都是寻了开的最旺的。
他小心翼翼的将花放进一个个坛子里封存起来,只等着这花儿长叶子的时候再采些回来。
彼岸花,花开彼岸,开花无叶,叶落花开,花叶两不见。他要酿的酒,却需将这花叶配齐了才可,每出一滴都是珍品。
“你舍得回来了?”一袭黑衣的女子看着绯颜,神情虽显得冷漠,却藏不住眼底的一丝情意。
“嗯。”绯颜点点头,“不过是出去了两日。”又有什么大惊小怪。
“你越界了。”那女子说,眼底的情意化作不甘。
“姒鸾,”绯颜说,“我心中有数。”
“你一声不响的就去了人界,连说都不同我说一声,你把我当作了什么?把锦歌当做了什么?”
那女子有些歇斯底里,我是担心你,你知道吗,是担心你。
绯颜认真的将最后一朵花封在坛子里,心想这次应该能酿的多一些了吧。彼岸花他并不喜欢,总觉得花开叶落两不见显得过于凄凉了些,但这却是三生酿的主要材料。
“你是这魔都的魔后,”绯颜认真想了想说,“永远都是,锦歌是未来的魔尊。”
“那你呢?”姒鸾猛然间觉得有些心痛,他今日穿了白色的衣衫,她以前从未见他这么穿过,整个魔都都是以玄色为尊,他现在这般,又是想要如何?
“我只是绯颜。”绯颜的手指轻轻摩挲过一枚红色的扳指,嘴角不自觉便涌出丝笑,“我会尽快传位于锦歌,你且放心。”
“你要抛下我们母子了吗?”姒鸾再也顾不得丝毫矜持,扑进他怀中,将人紧紧搂着,生怕就会这么不见了。“你若是喜欢上了旁人,那便娶回来,我一定不会为难于她。”
“并没有。”绯颜将她轻推开,“不要多想,我只是厌了这魔都的生活。”
“是厌了魔都的生活,还是厌了我?”姒鸾看着他,这人是她的夫君,能与她相敬如宾,却从未情意绵绵,就连锦歌,都是她使了些手段才怀上的,现在,竟然连这表面的夫妻和睦也不愿继续下去了吗?
绯颜小心翼翼的收起封了彼岸花的坛子。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还不如这些装花的坛子重要?”姒鸾自嘲的笑,他果真是全无半分情谊。
“我要酿酒罢了,”绯颜说,“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我去人界寻过你。”姒鸾看着他眼睛,仿佛这样就能看出些什么。
“我知。”绯颜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