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限仍是一周。
越舒心情复杂地放下手机,视线落在自己相邻的床铺上。
床上的人一动未动,被沿整齐地盖在身上,胸膛均匀地起伏呼吸,似乎已经睡着了。
越舒犯愁地盯着天花板,叶景铄这次还要参加吗?先前赚来的那些钱难道不够补贴家用?他要坚持到什么时候,不能中途退出?
叶景铄是个单纯的人,各方面都很优秀,将来的人生一定是要走入正轨的,万一因为这些歪门邪道影响了正经学业,尽管来钱快,但直播毕竟不能坚持一辈子,叶景铄会成为一名好医生,不该被这些耽误前程。
他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可他不是叶景铄肚子里的蛔虫,再胡思乱想也猜不透那人在想什么。
夜渐渐深了,越舒阖上眼帘,沉沉睡去。
*
这几日,越舒接二连三接到姐夫李文清的电话,不胜其扰。
李文清几次都是一样的话,“越舒,什么时候有时间?姐夫给你带了不少日用品和特产,出来见一面吧,让姐夫看看你过的怎么样,都好几个月没见了。”
越舒回绝了几次,电话又接二连三地催过来。
越舒最后被烦的不行,拉下脸子说:“我没时间,而且什么都不缺,轮不到你看我过的怎么样。”
自从那次杨岚带着彤彤来看他,越舒便记着姐姐的话,对李文清好一点儿。
原本一律无视的短信问候,看在他姐的面子,越舒开始耐着性子回个“嗯”、“啊”等单个字。
可李文清似乎瞅准他态度缓和下来,揪着这点不放似的,开始登鼻上脸频繁联系他,每次越舒把他拉进黑名单,没多久姐姐就会打电话过来,让他赶紧恢复。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李文清打的报告。
卑鄙……
越舒永远没法忘了,在他父母过世的第三年,姐姐带着这个男人回家,说要和李文清结婚。
越舒那时候刚上高一,个头还没窜起来,他不谙世事,刚从父母过世的重创中恢复过来,有些低沉,不爱说话,按班里女同学话说,又酷又高冷,不好追。
转眼家里要多个新成员,越舒认生,也没法接受姐姐这么早结婚,他垂着眼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闷闷不乐。
李文清拎着东西一进屋,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沙发上穿着高领毛衣的少年,手脚修长,皮肤白皙,睫毛细软,他瞳孔是淡淡的琥珀色,倒影着电视反射的光芒,带着细微shi漉的水光。
李文清眼睛直了。
杨岚脱了外套,笑着喊:“越舒,快过来,你姐夫来了。”
越舒一怔,目光挪了过来,Jing致的眉头微微蹙着,半天没动地方。
“越舒——”杨岚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又冲他使眼色:“干嘛呢,电视待会再看,先过来和你姐夫打招呼。”
少年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站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杨岚笑得温柔:“文清,这是我弟弟,叫越舒。”
李文清有些呆住,他喉结动了动,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来,越舒,这是你姐夫。”杨岚揽住越舒的肩膀,不可见闻地轻轻捏了一下。
越舒撇撇嘴,开口叫了声“姐夫”。
“啊,啊你好。”李文清手心擦了擦裤沿,伸手去摸越舒的头:“越舒长的真帅气啊。”
越舒身形一僵,不自在地侧过身,躲开了。
李文清有些尴尬,快速收回手,紧张的握了握。
杨岚脱了大衣,罩上搭在橱柜上的围裙,招呼他们说:“你们去客厅看电视吧,今天我下厨,菜都买好了,都是你们爱吃的。”
越舒跟着她走到厨房,说:“我来帮忙。”
杨岚说:“你呀,帮什么忙,别给我添乱就不错了。”
越舒沉默地站在原地,没走。
杨岚一回头,看越舒还在那儿杵着,她探寻似的观察他的脸色,把人拉到磨砂玻璃后边。
她问:“怎么了?”
越舒吞吞吐吐,侧过头说:“我没怎么。”
“那怎么不进屋?”杨岚嘴角漾着笑意,说:“你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认生啊?”
“我没有。”越舒死鸭子嘴硬。
“我们都领了结婚证,就差个婚礼,文清他以后就是你的姐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杨岚揉了揉他的脸颊,“文清家里条件很好,所以我家越舒不用再跟着吃苦了,但你不能没礼貌,好好跟姐夫相处,以后,你就负责安心学习,争取考上理想的大学,让姐姐也跟着沾光。”
越舒被遣回了客厅。
李文清正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见他进了客厅,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越舒,坐吧。”
越舒忍着不自在,挨着坐在他身旁。
李文清眸光一闪,起身去玄关,从带来的大兜小兜里拿出个袋子,朝他走过来。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