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下决心一辈子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将来带入到棺材里,只怕这些人也
不会相信吧。看看他们对付孟皇后的手段,便知一个个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物,
自己一个小人物的命运,他们岂会放在心上?
想来想去,实在是左右为难,难道自己永远不回京城,永远在江湖上漂着,
那自己的万丈雄心,岂非成了笑话,若是如此决不甘心。
他心情矛盾,嘴上的话便多。此时问起,唐云胸有成竹的低声道:「她必定
入城住宿,他是个女人,在军营中多有不便。」
「此前我等也曾在营中。」
「那是以前,你等三人同住一帐,自是无甚不妥。但是现在她单身一人,又
非主将,岂有独居一帐的道理?那不是惹人注意吗?若不独居,何人与她共居一
帐?若被同帐军士发现他是女人,或是看到那画卷的内容,岂非节外生枝?她不
会冒这个险的。」
「若是她与何灌同居一帐?」
「帅帐岂是儿戏?军营之中阶级森严,何灌乃是一军主将,朝廷命官,她不
过是个宫娥,身份天差地别。又不知她真实使命,岂会如此自掉身价?便是摆出
梁从政的名头来,只怕何灌也不会答应这等无理要求。可她偏偏又不能明说自己
真实秘密。而且便是何灌答应了,只怕她也不敢。两人同处一室,若是何灌无意
中看到了那幅画卷中的内容,难道她还敢杀了何灌灭口不成?」唐云悠悠答道。
韩月接口道:「便是她有那胆子,以何灌的武艺,要想成功便是白日做梦。」
童贯想想,那何灌的手段确实有惊神泣鬼之威,苏湖那飞针暗器功夫不过江湖手
段,真打起来,十个苏湖只怕也不是对手。
「既然军营之中不能住,如今天气寒冷,她一个女人便是武艺再高也不可能
露宿野外,况且她还肩负使命,需要足够的体力回去向主子交差,所以只有入城
夜宿。」
「若是她不在军营之中呢?既然在营中容易暴露,她何不独自上路?」童贯
最担心的便是这个,跟了一路好几天了,过的村镇也不止一处,始终找不到机会,
便是中途这女人悄悄溜了只怕也不知道。
「此去汴京千里迢迢,她一个女人凭着假的官凭路引便敢上路?她是不敢冒
这个险的。能有大军护送便是再好不过。回到了河东,恐怕她自有说辞对付梁从
政。到时候靠着梁从政的关系便可光明正大的回京。」
「梁从政会不会也知道内情?」
「这却无从得知。这苏湖实在不简单,竟然还和西夏有勾结,照你所说,那
批军器只怕也是她出卖给西夏兵的。但是这对她来说有何必要?而且你们一直在
一起,她若能勾结西夏,只怕早就有联系了。或者,便是另有人在帮她……
唐云对于这一点实在是不能释怀,那批军器是梁太后点名要的,自己现在身
负的使命认真来说便是此事。这批军器到底为什幺这幺重要?而苏湖若和西夏有
勾结,那幺这批军器被西夏劫走显然不是偶然,显然和梁太后秘密进行的计划有
关。这只能说明自己之外还有西夏奸细在宋朝活动并取得了重大进展,搭上了苏
湖这条线。
那幺仁多保忠所部入镇戌军也不是偶然,是不是也带着这样的使命呢?西夏
在镇戌军的大雪中死了恐怕上万人,付出如此高昂到极点的代价也要把这批军器
搞到手,西夏所谋之大说出来恐怕要吓死人。
苏湖知不知道西夏的计划?她是不是用这批军器和西夏作了某些交易?她背
后是哪些势力?是那些现在失势的元佑党人吗?这些人曾和梁乙逋勾结对付当政
的新党,现在仍然在暗中推动着当初的计划吗?
显然,他们的计划终于还是完成了。那批军器到底还是到了西夏人的手里了。
若是自己回到西夏,可能能打听出来某些端倪。但是现在自己真得很想知道,
苏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他们到底在搞什幺勾当。自己亲身体验过陕西的宋朝军
民是在何等艰苦的条件下义无反顾的浴血奋战,守护汉民族的尊严和家园。若是
有人为了政治倾轧而暗中扯他们的后腿,让那幺多的流血牺牲换来的成果化为乌
有,那可是真心替他们不值。
况且,从苏湖口中应该也能挖出来内情,苏湖敢于孤身一女子千里奔波出入
龙潭虎穴,想来是个关键人物。
还有那个富贵商行。当年在草原上,自己只是记住了这个名字,大名府的卢
氏豪族。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