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骁疯得下眼睑攀上了血色。
白帆等他疯够了,才用拇指摁着他的眼角揉了揉,“怎么了?”
褚骁微微一闭眼,抹平了眼底那抹凶光,戏谑道:“心里的苦,分你点。”
门外传来吵闹声,有人从楼上下来,朝这边而来。
那人约莫以为里面没人,所以直接想推门而入。门被白帆一掌给抵了回去,又“哐——”的一声阖上。白帆眼带笑意地看着褚骁,手轻轻捏着褚骁的下巴将人拽过来些,俯身亲了亲褚骁皱紧的眉心。
他的声音很沉,很轻,带着稍重的咬字。
他说:“好。”
董硕拿着他的保温杯,在门口歪着头抖腿,他倒是先给看看是哪两个王八蛋在开水房里面搞事情,他刚差点被门打一脸。
他这么完美的一张脸!
当他和褚骁、白帆六目相对的时候,他忘了自己想要喷人的心。只问:“你们两个刚在里面干嘛?”
白帆坦然自若地回道:“打架。”他舔了舔唇,舌尖带出来的血就嵌进了他的唇纹里。
董硕嘴角尴尬地抽了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兄弟扯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本事啊!
董硕:“你输了?”
白帆:“我输了。”
“意料之中。”董硕犯贱地看向褚骁,“一般情况下,你也赢不了吧。”
白帆耿直地回答:“特殊情况,我也赢不了。”
董硕嫌弃地挥了挥手:“快滚。别给我喂粮。”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
第38章
这天联考结束,下午就没课了,他两从董硕面前手牵手滚蛋之后回了教室整理。张天翼跟着班长走了,只有俞庆芝还在等他们。
“骁爷,你直接回家么?”最近雾霾比较严重,俞庆芝戴了口罩,声音有些闷也比较轻。
褚骁凝眸看着他。
俞庆芝不明所以地回看,“?”
褚骁:“没听清。”
俞庆芝拉开了点口罩,提了音量:“哦,我问你是不是直接回家?”
褚骁“嗯”了一声,“但我不坐车,我走回去。”面对两双带着疑惑的眼,他不得不又接了句解释的话,“我搬家了。”
俞庆芝适时地闭上了嘴,并不往下追问。
白帆亦然。
三个人一路上聊了点关于联考的事,最后在车站分的手。褚骁眼下住的地方其实比自己家离学校更近,少了两站公交,所以从学校走回去也就二十分钟。
白帆就陪着他走,反正他的车也是沿着这条路开。
冬日的风很烦,刮得人脸上生疼,褚骁的皮肤薄,没一会儿就被吹红了脸。白帆停下,把褚骁的围巾扯得更高了些,几乎蒙了他半张脸。
碰到褚骁耳垂的时候,他道:“还没好?”
褚骁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好过。”说完,漫不经心地用手搓了搓耳朵,“没什么可在意的,老毛病而已。”
这是真话,是被徐见连高一用球砸伤过后,带出来的毛病。只不过这一次被徐见连妈那一巴掌扇得加重了症状而已。断断续续的耳鸣,加上他每天不足四个小时的睡眠,是让他最近有些不好过。但……
“我不是瓷娃娃,”褚骁推开白帆,“犯不着心疼。”
白帆亦步亦趋地跟着褚骁。
走了很久,褚骁才幽幽地开口道:“他们吵了一架。所有人都来了,坐在我家的长桌前,指责我们的不是。但没有人……愿意带走她。”
白帆伸手,从后面往前,扣住了褚骁的指。
“都说敬老院不能送,会受委屈。”褚骁的声音很凉,很平淡,“但是没有人、愿意带走她。”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哪怕是轮流照顾,都没有人愿意。”带着些许不理解,带着些许隐忍地重复着。
白帆紧了紧握住他的手。
可人就是这样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都能以圣者的姿态去指导别人的生活。可一旦损害到了自己的利益,就会去哭天抢地的问别人,为什么不能和他感同身受,为什么袖手旁观。
“所以,我们搬走了。”褚骁道,“搬去了我爸那,和我nainai挤在一起。”
仓皇出逃。
那天的那一桌人,褚骁已经记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了,只觉得有点可笑。不知道是谁问,“既然和妈住的这么不舒服,你们为什么不租出去?”
褚妈哭了,哭着问:“我买下的房子,让我和我孩子租出去,这是人说的话?你们为什么不能把妈轮流带回去照顾?你们不是她的孩子?她是我一个人的妈?只有我一个人活该尽赡养责任?”
褚骁却笑了,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下午收到的消息,便是他妈发来的道歉。搬离原本的大房子,三个人挤在逼仄的单间里,在褚骁看来这都不算什么。
他并非娇生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