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的动
作,已足以让她死上十次。
投鼠忌器的人,只不过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自信。
关凛很有自信。
不然,她不会用那样一把关刀作为自己的兵器。
张蓉手臂上的肌肉才一绷紧的瞬间,关凛瘦小的身影已经一闪冲出。
当张蓉的胳膊落下的时候,那把匕首已经连着她的手掌手腕,拖曳着一道血
弧飞了出去。
门前年轻一些的人,甚至都没看清那把巨大的关刀,是怎样霎时间劈过了张
蓉的身前。
温热的血溅到脸上的时候,张蓉才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巨烈痛楚,和几乎能
让她的骨髓都冻僵的凛冽寒意。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徒劳挥下的手臂,旋即发现,怀中的孩子竟也失去了
控制,被那关刀打横一托,向后高高抛了出去。
她明明死死搂着那孩子的……她惊慌的想让自己另一只手用力,这才发觉,
她另一只手,竟也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感到一股寒气从自己的额心迅速的扩散,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失
去了力气,裤裆里传来湿漉漉的感觉,她瞪大眼睛,却惊恐的发现,世界在她的
眼前诡异的分开到两边……
孩子飞起到半空的时候,宋嫂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呜咽一声晕了过去。
幸亏如此,她才没有看到紧接着张蓉被关凛一刀劈成两片,五脏六腑喷溅一地的
惨状。
不要说寻常百姓,就连这些江湖人,也有不少忍不住想要呕吐。
白若兰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压不下那股烦闷,跑到马后扶着墙哇哇吐了起来。
方群黎轻轻一跃,将孩子接到怀中,抱到方语舟身前,柔声道:“兄弟,可
还有漏网的对头幺?”
柳悲歌纵上院墙,望着屋内道:“当然还有。只是这几个杂碎,怎幺可能将
他们夫妇害成这样。别的不说,至少还有一个打赤脚的年轻娘们,那一晚曾向我
偷袭,看她功夫,陆阳城里遇害的那些武林同道,十有八九是被她所害。”
关凛的独眼眯了一眯,将关刀倒拖身后,大步迈入院中。
宿九渊等几个高手彼此使了个眼色,也跟进四下起来。
方语舟周身发颤,咬牙道:“那女人……就是雍素锦,血钗雍素锦。不过…
…她并非主谋,只是被人请托,特地过来帮忙杀人而已。”
钟灵音呆呆地望着方群黎怀中的孩子,喃喃道:“不必找了,那女人……昨
天就没再出现过了。”
方家并不大,很快,里面的几个高手也都纷纷出来印证了她的说法。
“里面没其他人了。”
方群黎皱眉打量了一下方家的情形,柔声道:“弟妹,你们两个先随我去客
栈休息休息,等精神好些,再来告诉大家,究竟是何方神圣,要来如此加害你们。”
方语舟眉心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钟灵音却一把推开了旁边搀扶过来的女子手掌,勉强站稳在中央,突然抬手
脱下了身上披着的外袍,嘶声道:“我不需要休息!我……就在这里说!能让各
位英雄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将来能为我们夫妇仗义出头,我死也瞑目了!若不
是为了我儿子的性命,我根本不必苟活到今日!我只是为了孩子……只是为了孩
子……”
说到后来,她已是泣不成声。
众人的视线,理所当然的被她完全赤裸的身体吸引过去。
却并非是因为色欲。
男人看这样的裸体再久,只怕也很难提起半点兴趣。
如果方才露出的脖颈和一段腿脚已经悲惨到触目惊心,那此刻露出来那躯体
上的惨状则远远超出十倍不止。
方才张蓉被劈成两半的时候忍下不曾呕吐出来的人,此刻却有不少弯腰捂住
嘴巴跑到了一边。
白若兰才刚擦净了嘴巴走回原处,远远一眼看见,面上又是一阵发青,回身
又跑到马后吐了起来,而陪着她一起呕吐的,还多了个唐昕。
没有人忍心看第二眼,所有人或者低下了头,或者转开了眼,仿佛视线在那
样千疮百孔的身子上多停一霎,都是一种罪过。
没人在想钟灵音是如何忍受住的,大家都在想,她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孩子,也许就是唯一的答案。
也只有一个母亲,才能扛过这样的一场苦难。
一阵微风吹过,脓臭混合着腥臊飘进了人群,又有几个没忍住的扭头捂着嘴
跑开。
愤怒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就连面无表情的关凛,握着关刀的指节都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