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命数却也多变,不过一夜半日的时间,何年的挚友便带着他夜不归宿的妹妹一同回来,同行的还有位相貌漂亮的小凤凰
镇行愣愣地看那小孩冲何年行礼,笑颜展露的样子如同有簇火焰跳跃,又亮又艳,引得人挪不开视线去
天差地别
镇行从最初见到何年时就预见他能有许多坐骑,此时不过是时候到了而已,百年前那次可能的分离让镇行看了个透彻,之后便每日的告诫警醒,决心定不让自己在真正分别时漏出会害何年为难的情绪出来
他将难过藏的干干净净,只在离开时蹭过去的那一下里忍不住泄了点分毫,但镇行觉得何年既有了新玩伴,必然不会察觉到这么细小的东西,心里却更加闷疼
他想这样的日子果然最是难挨,明明钝刀子割rou一般疼,却得努力隐藏情绪安静地等待,直到被舍弃的那一天临到面前了,再被狠狠伤上一记
每次注视都可能是最后一次,镇行小心记着何年的样子,反反复复的,一直到他们跟大人们去仙会的日子
镇行原以为自己不会被捎上,毕竟仙会那种地方他本就不够格,再说何年已经有了位能载他偷火珠的小凤凰,又何必带着只老虎过去,但何年的意思镇行总是愿意顺从,他说要一起去,那镇行就一定会跟着去,只是当他坐在角落里看见褚昰星君的时候,却又一次的,被惊炸在脑海里的词激出一身战栗
‘危主’
竟是比前次更深一步,一直到让他恐惧的程度
可若说之前的镇行云里雾里,现在倒是蓦地悟清前后关系,在眼里透出坚决出来
他第一次看见命数时会觉得奇怪,不外乎是因为他与华徽仙君之间并没有什么牵扯,自然也不会强烈到出现窥视命数的情况,但他现在明白了,这两次命数里所指的主,指的皆是何年
镇行不清楚为何褚昰星君身上会有何年的死劫,更不清楚在还未碰面之时,牵着他的命数怎么就已经跟何年连上关系,但他咬着那一个词两个字,能想明白的就只有要救何年的性命
其实说起来,褚昰星君曾救过镇行一次
可他没有办法,比起世间所有,他只想护何年平安,而当镇行趁星君没得防备夺了他的元丹时,除了对星君的愧疚与歉意以外,剩下的就全是平静
他知道这次是一定逃不过死字
但他愿意试,他甚至庆幸在他还未被舍弃,仍然是何年的坐骑的时候,能够有机会把命毫不犹豫的赌进去
而他要做的,就是拼着把何年的死劫打断
☆、第六章
阿母说我出生时,窗外正有大片晚云被落日烧的红边滚金
晚霞似火,虽不是什么稀奇景象,但胜在看起来耀眼,阿母瞧着喜欢,便拟了个何红云的名出来,连同其它与阿爹取的名字一起封在信封里,拜托了只青鸾跑腿衔着送到褚昰星君那去
新生的小孩由星宿选名在这早已是件常事,星宿定名,又唤作定命,意在请求其窥视一二天命,有什么大的劫难提前做个告知,再选个相补的名字添些平顺
然这命数隐极,绝大多数人只在出生后初几年能看见萤火般的轨迹,之后便再看不透彻,更别说预示劫数,因而这便更像是项仪式,类似于凡间照着五行八字挑字来取,只为图个吉利
这也是为什么阿母在看到回信内容时,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星君在回信里说,我的命数有一脉不可思议的清晰,明着连了三百年不止,直至五百年才开始显弱,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它正正好好叠在星君的线上,明里暗里全是相克
要说星宿的命数与旁人不同,毕竟有守护天命的职责在,从生到死都是明着的一条线,存于世间又隐于世间,是以我的命数会与其相叠,简直算得上是一件奇谈,连星君自己都觉得是看花了眼,拉了其他星宿反复确认,得出的结论却都一致
我竟与堂堂褚昰星君命数相克,而且还是克到底的那种,说出去不知能不能算是一种炫耀
然而炫耀先不说,我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娃娃,与星君撞上哪里能做得到相克,分明是单方面被克制,往简单点说,那便是只要我与星君碰面,让这命数实实在在的交汇了,那我这条小命也该交代进去了,于是他们为了保住我,由纸信商议之后互相约定了范围不越过,以防在不经意间害我与星君碰上面
阿母和我讲说这事时十分的平静,差点让我以为她是在编话吓唬我,可那时我才刚醒,被告知整整昏睡了三个月不止
我只记得在仙会上见到白葫芦抢了某位星君的元丹,在护他时不知从哪遭了攻击,之后便再无记忆,没想到是与星君碰上面的缘故
会跟星君碰上面实属意外,虽得了请柬,但他与阿母原先都没打算参加,只是后来一个得友人相邀,一个被我为了偷火珠求着要去,都是临时变卦,没在客单上添写名字,生生错开,便成了现在这样
难怪当时星君听得我是何年惊成那样,自己受着伤也要往后退,分明是想试着护我,只是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