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非是在我的梦里?”顾回望着他。
花明一时也想不到别的理由,就点头道:“是在你的梦里。”
顾回道:“桃花,春雨,要是再有个小茅屋,里面有几坛好酒,小窗外是翠油油的芭蕉,就更好了!”
花明舒眉道:“或可找一找。”
两人找了片刻,便在一片桃林中找到一间小茅屋,果如顾回所说,家具酒菜一应俱全,窗下种着几颗芭蕉。
这是花明用仙法变得。
两人到了屋子里,顾回便打开放在门后的一坛酒,嘟囔道:“反正是在梦里,怎么自在怎么来,你要不要喝一杯?”
花明笑道:“我还有些事要办,不宜喝酒。”
☆、一望三生漫漫路
世上一日,镜中十年。
桃花落了结出青涩果子,随着日子增长,果子也越来越大,最后变成红色。
顾回在小茅屋里住的不亦乐乎,每日都对天祈祷一番,怕好梦乍醒,然后素手调羹扛锄头下地忙得不行。
花明时时去看一眼黄四那边的情况,前天夜里黄四气不过终于把邻居脑袋割了,花明猜测是因为那邻居每日到他家中蹭吃蹭喝,还恬不知耻的要那二两银子。
当归却说因邻居对黄四媳妇儿频抛媚眼,被黄四看到一时怒火才提刀杀了他。
花明对此不置可否,在他的推算中黄四媳妇儿似乎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那天他突然敲门感应到床下有人也证实了这一点。
顾回提着一篮子毛桃回了来,撂下锄头就洗好毛桃放在桌上,花明咬了口桃子,道:“今日我有事可能会晚些回来。”
在灶下忙活的顾回好像很享受这种状态,只对他喊了句:“早些回家!”便又去琢磨他的菜式了。
堂堂侯门公子,整日围着锅炉转,算怎么回事?花明没时间管他,等有空时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位比他更懒散的公子哥。
自邻居死后,冤魂整日缠着黄四使他重病在床,他媳妇儿也整日早出晚归比顾回还忙。
这日秋高气爽,碧空万里,黄四媳妇儿端来一碗白粥喂了他,随后又将碗筷拿走不留痕迹。
这段时日,他媳妇儿脸上的不耐烦,黄四都看在眼里,为了不连累她,喝罢白粥,单等媳妇儿走后从门后寻出一根粗麻绳,搭在梁上,结束了性命。
花明隐身茅屋中,手里拿着那把扇子,黄四哀哀的道:“怪不得我喝罢粥就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花明扇子一挥,黄四媳妇儿与朱桥正柔情蜜语做一对鸳鸯。
黄四怒火升腾,厉声道:“他们何至于此!还亏的我昨天把房契田产送给朱桥!”
花明扇子一合,回到茅屋,邻居的游魂正试图把黄四从梁上放下来。
活着时有金钱,有美色,有不可限量的未来,对你的好都算不得真正的好,死后一朝归虚无,钱名美色都化为粉齑,那些还能对你好的人才是真正对你好。
黄四刚才烧起的怒火瞬间熄灭,一个八尺高的汉子被化作一把小折扇,在花明手中哭的撕心裂肺,“我知道他喜欢我媳妇,可我也喜欢。当年我得知他三月初去提亲,便早一个月提着彩礼去娶了媳妇儿。是我不对,我也知道因这事他一直恨我。”
花明不再说什么,只解了他的咒语,恢复原身,魂与魂相见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尤其是生前误会重重的魂魄。
花明抬步走到天井,当归说春天的黄瓜苗,豆角苗叶子都发了黄,过不了几日一场霜降下来就会彻底枯萎。
天色将黑,黄四才从屋中出来,双眼红肿。
“还有怨气吗?”
黄四摇头道:“没了。”他略显肥厚的唇角勾起自嘲的笑容,“我抢了他心爱之人,与他几年不说话,他不过是借着黄牛不见了这个借口想与我重修旧好,可怜我天生愚钝,当时竟不知他费如此大的苦心。”
花明道:“你能想清楚这些,咱们就算没白来一趟。”
黄四突然朝他跪下,求道:“求神仙让我那兄弟早日投胎,不教他受三百年苦楚。”
花明沉声道:“这并不是不可以。”
我的娘嘞,这可是逆天行事啊!
当归听他答应下来,吓得冷汗横流,忙道:“一旦过去被改写,阎君那边肯定知晓,主人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咱们解了这个水鬼的心结,早早回去才是正事。”
花明却道:“这需要一个魂魄代替他受Yin司之刑。”
黄四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我替他!”
当归心中一阵哀嚎,乞求天上飞来一个炸雷一下把他轰死算了。
花明就要带当归、黄四出去,当归提醒他,桃林中还有个人等他。
花明只得把黄四重变做折扇赶回茅屋,菜已经凉了,桌上那杆红烛烧了大半,顾回趴在桌上无聊而无趣。
像是有了某种预感,顾回一直心神不宁。
花明坐下尝了几筷子青菜,道:“明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