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彻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他抓住顾淮的胳膊:“你又说我捣乱?我是在帮你打人,你说我捣乱?!!”
顾淮拨开他的手,低下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彻猛地甩开了他:“你不是这个意思个屁!你就是这个意思!”
对着顾淮发完疯林彻又回过头去对着男人喷起了火,顺便殃及了池鱼:“什么屁仪式,以为学生代表谁都乐意当吗?老子不干了!”
说着就拉起顾淮大步往外走,剩下徐展跟那女生面面相觑,男人依旧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额头,许久才抬头望向那二人离开的方向,轻轻笑了。
☆、往昔(四)
从大礼堂回教学楼的途中要经过食堂前面的小广场,林彻硬拉着顾淮把他按在路灯下边,指着他:“你想干什么你?老子替你出头你还说我?!!”
顾淮抬起头看着他气红的眼睛,本来要冲出口的反驳一下子被堵了回去,他轻轻开口:“你先放开我...”
顾淮说完林彻才意识到自己揪住了他的校服领子,赶忙松开,那领子都皱的没法看了。林彻抱歉的看着被自己揪成烂抹布的校服领,刚想说点什么,就借着灯光看见了顾淮脖子上的一点红。
他直接伸手抬起了顾淮的下巴:“你脖子这儿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男人打的?”
顾淮一把抓住林彻的手防止他再冲回去把那男人揍一顿:“不是打的。”
林彻:“说话别说一半,不是打的是什么,还能是亲的啊?”
顾淮一时有些一言难尽:“也不是,亲的。”
林彻:“那是怎么弄得?!”
顾淮:“勉强来算的话,应该是啃的。”
其实也不算是啃的,但是说亲也不太贴切,准确的说来,应该算...嗦...不过这个动词,貌似比亲更加羞耻。
林彻明显不信:“他闲着没事儿啃你干什么?”
顾淮啧了一声,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他妈哪知道他啃我干嘛?”
看顾淮似乎是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已经没那么生气的林彻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味儿来,只能挑着点别的什么接着啰嗦着回去了。
等到到了教室,他一脚踹开门,一个教室的学生都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来看着他,就看见林彻把门外的顾淮就跟拉行李箱似的随手拉了进来,带上门。然后从裤兜里掏出叠了两下的稿子随手扔到黄煜钟桌子上,顺手摸了摸他的狗头:
“这次学生代表发言还是你上。”
说完就拉着顾淮回了两人的座位。
晚自习照常上着,其他班晚自习放学是在九点五十,一班最后一节晚自习延长二十分钟,美名其曰:错峰。
老刘是这样说的:“咱们这儿可是顶楼,反正你们早下去也挤不下去,浪费那时间还不如留在教室做个题。”
一开始是延长五分钟,后来有一次月考一班没考过隔壁二班,连三班都没考过,他们这三个理科实验班是按照成绩一路顺下来的,一班这回连三班都没考过,着实是一班的奇耻大辱。那一回确实也是一班整体都没有发挥好,一群学生也知道自己错了,就自觉地把晚自习又延长到了十点。可是那天晚上老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到点就走的人九点五十九人开始准备走的时候迈着步子进来了,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讲台上,也不知道事先趴在教师后门偷看了多久。
然后老刘在讲台上说:“没事,一次月考考不好也没什么关系,你们要明白,哪怕就是真到高考那一天没发挥好也没关系,等到以后上完大学工作的时候,你们会发现大大小小的考试那还多的是呢。”
他站起来,双手撑在讲台边上,语重心长:“路还长着呢,别着急,慢慢走。”
说完,他走了,头也没回,好像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跟他们说这几句话。
林彻明白,老刘就是特意回来的,那天晚上下了雪,老刘进来的时候头发还是shi的,肩上还能看见大衣上因为水渍反射的光。他不喜欢开车,家就在学校对面,每一回自己有什么事或者上下班的时候提一辆共享单车就走了,十分钟足够来回。可是等到学生有什么事,他说什么也得回去把车开过来,他不是没车,他说车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就应该杜绝。
从高一开始老刘就教育他们做什么事情都要讲效率,所以他只会在学生有事的时候才会回家花上十多分钟把车开过来,哪怕那个学生只是去隔着一条路的学校去开个证明他也得亲自开车把学生送过去再接回来。
现在是开车,十年前他骑着摩托带着学生到处跑、二十年前他骑着自行车带着学生到处跑...
执教二十四年,一直如此。
有一回林彻问老刘,为什么非得亲自送同学去要去的地方,是怕他们趁机出去玩吗?老刘被气笑了,抬起手轻轻掴了一下林彻的后背,说了一句让林彻终身难忘的话:“因为你们被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一定要保证再把你们毫发无伤的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