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予仰着脸,睫毛沾了水,shi淋淋的,不停地颤动。
他突然觉得,活着真是一件很累的事。
肖辞不知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了陆以瑾和林时予之间的事,紧张得隔三差五来找林时予,暗戳戳地讲陆以瑾的坏话。
“那个陆总好坏的,”肖辞扑闪着大眼睛,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时予,“他最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科技公司,短短一个多月,就把竞争对手打压得破产了。”
肖辞尽力做出凶狠的表情:“听说他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林时予给他泡了杯热茶。
肖辞端在手里,啜了一口,抬头望着林时予,小心翼翼地说:“时予哥,你别理他了,他欺骗你感情。”
“何欢跟你说的吧?”林时予问。
肖辞点了点头,观察林时予的神色,连忙补救:“你别怪他,是我逼他说的。”
林时予没说什么,问肖辞:“你大学没课吗?怎么最近这么有时间?”
“这学期结课了。”肖辞说。
等肖辞喝完手里的茶,林时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刚想叫肖辞早点回家,肖辞立刻开口:“我还想再喝一杯,好渴。”
林时予默不作声地给他添了第三杯。
杯子又空了,肖辞黏黏糊糊的不肯走,林时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是啊。”肖辞脸红了,回答得有点磕磕绊绊,
林时予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别喜欢了,我不值得。”
肖辞脸唰一下白了,不死心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小孩子,”林时予随口说。“那种比我大五六岁,成熟Jing英型的男人才能吸引我。”
肖辞丧着脸想,这下没机会了,又转念一想,那陆以瑾也没机会了,或多或少给了他些许安慰。
肖辞磨磨蹭蹭地往玄关处走,眼神时不时飘到林时予身上,当即决定走日久生情的路线。
“那我们能做朋友吗?”肖辞问。
林时予手搭在门把上,微微点头:“可以。”
门一开,就看见了站在对面门口的陆以瑾,他穿着深灰色的长袖睡衣,赤着脚,倦倦地打着哈欠,隔了段过道的距离,一瞬不瞬地望着林时予。
肖辞吓了一跳。
林时予见肖辞呆在那里,轻声说:“早点回去吧。”
肖辞眼睛来来回回看他和陆以瑾,没动。
林时予怕冷,穿的长袜子,袜子穿久了变得有点松,随着走动掉下去,露出一小节清瘦的脚腕。
陆以瑾大步走过来,单膝跪地,给他把袜子拉上去。
肖辞抱着手,趾高气扬地说:“时予哥喜欢比他大的,你没机会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陆以瑾眼都没抬,“小孩,你成年了吗?来这找父爱?”
肖辞气死了,想骂他又怕被打,就向林时予告状:“时予哥,他说你老!”
陆以瑾动作太快了,等他将袜子弄好,林时予才反应过来,林时予冷着脸看了眼陆以瑾,让肖辞赶紧下楼。
肖辞“哦”了一声,往电梯口走。
陆以瑾站起身,又碰了下林时予的脸颊:“哥哥,你脸好冰,怎么不开暖气?”
肖辞听见这称呼,目瞪口呆地回头,眼见着陆以瑾不干不净地摸了摸林时予的背,又往下揽住了他的腰。
“你乖一点,”陆以瑾下巴抵在林时予头顶,小声威胁道,“不然我就在他面前亲你。”
林时予没挣扎,肖辞收回目光,失魂落魄地进了电梯。
对面门没关,蛋黄悄无声息地跑出来,在林时予脚背上躺下,熟练地撒娇。
陆以瑾放开林时予,不高兴地说:“以后不准让别人去你那里。”
林时予只觉得疲惫,整个人散着,一句话都不想讲,他蹲下来抱了抱蛋黄,然后默然地转身回去。
陆以瑾跟着他走到客厅,林时予也不拦,陆以瑾将台面上的杯子扔进垃圾桶,又收拾了一下沙发上堆着的毛毯,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
陆以瑾搬到他对面不到一个星期,林时予开始抗拒出门,整天待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睡觉,就连每次关卧室门的啪嗒声,都能让他产生应激反应。
过了半个月,《风止》到了最后预热阶段,林时予要参加首映式,飞到了南城,配合剧组做宣传工作。
首映式在当地最大的影城,肖斯景来得最早,跟主持人沟通后,在群里发消息,让所有人确认清楚流程,关于记者提的问题应该怎么回答,也进行了相关的叙述。
林时予理了一遍重要的信息,就安静地待在后台,等首映式开始。
八点半的时候,主持人宣布活动开始,过程跟林时予之前参加的没什么不同,片花放映结束后,主演们上了台,林时予中规中矩地和观众互动完,又听了特邀嘉宾献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