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谈了许久,还是没有通过第二道程序,比尔博士有些头大。
“谢先生,看来你的‘男朋友’对你的回答还是不满意,也许你应该再多说一点关于你们的故事,这样说不定能讨好他。”比尔博士调笑道。
他和迟星的故事吗?
思考了许久,谢景说“迟星……帮了我很多次。”
六年的时间将很多细节都磨平了,以至于现在的他一想到迟星,脑中浮现的不是他对自己的‘不好’,而是他对自己的‘好’。
——
市郊所处的地形很奇怪,地面高低不平,连带着道路也崎岖起伏。
前面是一段下坡路,谢景谨慎地Cao纵轮椅,防止轮椅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几个凑在一起玩的小孩堵在路中间,谢景将手刹拉下来“小朋友,让开一点好吗?”
小孩听到声音后便往谢景看去,看他坐着论语觉得十分新奇,于是一股脑凑了过去“大哥哥,你坐的椅子舒服吗?”
小孩子的好奇心旺盛地吓人,一群人挤过来没什么规矩地摸摸车把,摸摸车轮,嘴里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这个是什么啊?”
“我也想坐!”
“看起来好舒服啊!”
谢景向来不知道如何处理好奇心旺盛的小朋友,唯一的办法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于是拿出几个裹着亮闪闪糖纸的糖果“给你们糖吃,让开一下好吗?”
看见有糖,小朋友一窝蜂哄抢着扑上去,抢到的立刻拆开放嘴里,没抢到的心里负气跑过去争。有个小男生没有抢到,干脆趴在谢景的轮椅上,两只手抓着谢景的腿摇晃,连带着轮椅都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谢景虽然好说话,但总是习惯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小孩赖在他身上,他的第一反应是推开。这一推便惹了麻烦,小朋友的额头撞了一下车把,引得周围人哈哈取笑,他受了委屈,突然大吼着扑上来,一口咬在谢景腿上。
谢景猛地一推,小孩后脑勺着地发出一声闷响,而后顺着陡坡连栽了好几个跟头,路上多石子,小孩倒在地上就不动了。
赶过来的妈妈大惊失色,待她看到自家小孩满脸是血时,立刻指着谢景破口大骂,她在这片是有名的嚣张跋扈,丈夫常年赌博不管家事,自己劳心劳力带着小孩,一遇到问题就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她的骂声引来了其他人,大家看小孩伤得严重,便一个劲儿说谢景的不是。
“是啊,是啊,我亲眼见他把小孩推了下去!”
“平时看着有礼貌,怎么下手这么不知轻重!”
“这么大的人,竟然推小孩!”
场面越闹越大,有的人带着好奇打量他,有的人看他坐着轮椅,眼神中透露出怜悯,更多的人在远处,三两个抱臂站着,一副看戏的磨样。
蛮横惯了的人索赔起来不顾半点脸面,小孩的妈妈拉着脸,怒气冲冲地揪着谢景胳膊不放“说,你怎么负责!”
因为常年劳作,她的力气很大,嗓门也很大,一个劲儿地叫嚣意图在气势上压人,有那么点借机讹钱的意思。
人群中有看不下去的,调侃着说了句“哟!又来碰瓷了!”
这句话极度刺激了她,她一甩手立刻与那人对峙“你什么意思?”
两人因此闹了起来,周围又开始争执,劝架,乱成一团,最后也不知是谁碰了一下,谢景的轮椅立刻往前冲去。
电光火石间,谢景一回头,发现爷爷背着手站在人群中,嘴角的弧度堪称刻薄。
他竟然无表情地目睹了全程!
轮椅顺着斜坡猛冲,前方还横着一道凸起的减速带,以这个速度冲过去,轮椅必定侧翻,他会被甩出去,抛在半空,随后下坠,最后像死狗一样无力地趴在地上。
猛烈的颠簸袭来,谢景周身一空,然而预料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迟星抱着他,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双手环着谢景,将谢景的胳膊固定在怀中,笑嘻嘻地盯着他瞧,“才第二次见面就对我投怀送抱?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不怪你耍流氓。”
谢景瞥了眼迟星眼角的小伤口,嘴角紧绷。
没有反应,这可就奇了!迟星黑亮的眼睛自上而下打量谢景,从他的角度看去,谢景眉眼到鼻梁的弧度分外流畅,一看就是温室里的小白花,禁不起一点雨打风吹。
迟星恶从心起,得寸进尺,故意将手上的汗渍抹在谢景脸上“不说话了?吓懵了?”
谢景脸上顶着一道黑漆漆的掌印,简洁明了地回应了迟星的问题“放手。”
轻飘飘的两个字,并不能奈何迟星,他干脆两手拍在谢景脸上,就像撸小蜜蜂一样,恶意地揉了一把。
此时小孩妈妈妈骂骂咧咧走了过来,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依然要对谢景推人这事纠缠不休。
迟星眼疾手快,掌心一盖,顺势将谢景两只眼睛合上“闭眼,我替你摆平。”
“爷爷!”迟星抱着谢景,朝不远处的谢宏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