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
他再次撑起身子,这次知道肚子上的伤,就小心的避开了,磨磨蹭蹭的起了床,门口那位大约属狗的,听力贼灵敏的推开门进了来。
他看见容怀踉踉跄跄扶着桌子,险些站不稳,顿时丢了烟头,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他跟前,慌忙扶住他,语气有着藏不住的焦急和担心,“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苏慎说句话,那嗓子就跟滚滚开水烫过一样快要撕开黏膜咳出血来,“你…你别过来…”
那模糊记忆里的拳打脚踢,他恐怕是招架不了几下。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苏慎眼里拼命挤出两滴水来,“我怕…”
眼角余光瞥过去,这哥们就像被人拿棍子敲了一样怔在原地。
“容怀…”他像是没听清楚,迷茫无措般喃喃,“你怕我?”
苏慎状似痛苦的闭上眼睛。
肯定怕啊,我他妈再怎么着也是捡了条命重回人间,您老一不高兴再一顿拳打脚踢,老子还能活?
“你…别…过来。”苏慎垂着头,手死死撑在桌面,竭力站着。
这哥们一听见这话,顿时化身咆哮帝:“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
那双手掐住苏慎的肩膀那个摇那个晃,好好的人都能给摇吐了。
不是,这暴力狂神经病从哪找的,苏慎挣也挣不开,就感觉头晕的厉害,然后是重物跌落的声音。
得,真给整晕了。
呵,这身子可真争气,合着老子五个小时白躺了,充电五小时,待机五分钟呗。
这次苏慎半醒间,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温和的男声:“……修涵,你自己好好想想。”
这声音听着贼熟悉。
“哥,你别再说了,我……”
那无能无力,自责内疚到极点的声音,听的苏慎通身舒畅。
老子承包这悲催身体,罪不能白受。
他做出一声模糊的抽痛声,迷蒙着睁开眼。
隐约透过来的光线,是窗外的夕阳,温柔的橙光照在眼前这人身上,苏慎再三确认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逸…扬帆?”苏慎的嗓音依旧嘶哑。
逸扬帆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太习惯这身体的主人连名带姓的称呼他。
他的面色凝滞,仿佛面前这具孱弱身体的一举一动,让他想起什么人和事,他一时间有些怔忪。
他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将手抚在苏慎的头顶,还揉了揉:“小怀,如果你想找个没有修涵打扰的地方养伤,我可以帮你。”
他其实跟逸扬帆并不熟悉,在他还是苏慎的时候,跟这位也不过点头之交,不过平心而论,逸扬帆在业内的名声那叫一个好。
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
他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颤巍巍的手抖的跟帕金森一样,分外艰难的抓住逸扬帆的手,“逸大哥…救救我……”
我在你弟弟手里,照他这个摇法,下回还能不能醒过来恐怕都是个未知数。
逸修涵听见这话,顿时什么歉疚呀,自责呀,全跟喂了狗一样,一把抓住容怀的手,“我会改的,你信我,我以后一定不动手了…容怀,你不能把我丢开。”
☆、第 6 章
听听,君人言否?
这一把扯过去的手,疼的苏慎差点叫娘。
他闹心的看着这位逸小弟。
“哥!你不能把他带走!你不能这样就把他带走……”
苏慎就看着逸修涵那泪珠子就跟不要钱一样向下掉,有句讲句,老子被打的站都站不稳,嗓子眼跟塞了碳一样,都没你这么会演好嘛?
他在心里一刻不停的开嘲讽,不期然的听见逸小弟他大哥逸扬帆开了口:“修涵,把手放开。”
苏慎瞟着被这孙子抓着的手,你大哥都说了让你放开,你别装听不见了成不?
逸小弟那小手撒的好比慢镜头,还带回放功能的。
这磨磨蹭蹭的劲头看的苏慎牙疼,他索性把眼闭着,闭目养神。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一闭上眼透出的衰相显得太过生无可恋,他感觉逸扬帆的手又放到他头顶揉了揉。
医护人员准备了轮椅,苏慎疼的抽着气坐到轮椅上,还得小心不碰到肚子上的刀伤,他就纳闷了,不想活了死法千百种,这悲催好好的学霓虹金切腹,得,死也没死成,疼还疼的一逼。
不过也指不定是谁切的,苏慎回头瞅了一眼那位正抵着墙捂脸自责似在哭泣的逸小弟。
逸大哥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向,低声问:“你想和修涵说话?”
说个屁。
苏慎摇摇头,有些凌乱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目光,他轻声说着:“……走吧。”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他注视车窗,外面的风景和记忆里大体相同,他暗自庆幸,还好只是三年,深圳这地界,要是隔上个十年,他非跟社会脱节不可。
从医院到住处不远,五六个街口以后,司机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