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
周阳已经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脚边洁白的雪映衬着鲜红的血,深深地刺进了周阳的脑海里。那扇铁门也不仅分开了母子两人,也成为了周阳心里永远的门。
吃了药后,医生又给周阳挂了点滴。药效一点点的发作,周阳浑身发了汗,体温才下降。周阳也睡得逐渐安稳。
邢皓估摸着周阳快醒了,回班拿着保温餐盒去食堂买了两份粥。到医务室的时候周阳已经苏醒了。坐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向红润的嘴唇也失了颜色。
周阳用牙齿啃嘴唇上的干皮,一个用力,献血就流了出来。邢皓看见赶紧让他松了嘴,转身就拿了棉棒,小心的帮他擦拭。
邢皓端了一杯温水,用棉棒蘸着给周阳润唇。周阳的点滴还没有输完,邢皓把餐盒打开,放在周阳旁边的桌子上,把勺子递给周阳。
邢皓:“先把粥喝了,一会在吃药!”
“好!”
周阳乖乖的拿起勺子,小口的喝。周阳很专注,喝到见底,周阳才抬头。
周阳:“谢谢你今天送我来医务室!”
邢皓:“怎么会突然发高烧,是不是今天体育课受凉了。早知道不在Cao场待,直接带着你回教室了!”
“这两天天气冷,你多穿一点。”
“明早让老太太给你熬点滋补的粥,补补身体”邢皓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了。
周阳:“邢皓!”
“怎么了?”
“帮我接杯水,我把药吃了。”
邢皓:“呃,行,你等会。”
医生把针头给周阳拔了。邢皓在输ye管上粘了一个暖宝宝,还贴心在手里也塞了一个。但输完ye,周阳的手还是冰冷没知觉。整个手都略微浮肿。
吃过药周阳想要离开。邢皓把周阳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帽子也给他戴在头上。准备工作做好后,周阳才被允许出门。发烧过后,周阳浑身都没力气,双脚像是踩在云端软绵绵的。
邢皓把东西都装进书包,看着周阳扶着门框站在那等他。没等邢皓过去,周阳就主动走过来,牵着邢皓的胳膊。
除了医务室,周阳一直很沉默。教室的灯光刺的周阳的眼睛生疼。晚自习早就开始上课了。
“邢皓,我不想上课了!”周阳说道。
“你带我逃课吧!”
邢皓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反客为主,拉住了周阳的手。邢皓走在前面,牵着后面的周阳,俩人走的很慢,但很坚决。
校门口的值班室里一片漆黑,平时守门的大爷不见踪迹。邢皓和周阳没有收到任何阻拦,顺利的从门走了出去。
天空中光明与黑暗交织,随着夜色越来越浓,大地最后一点明亮也没了踪迹。街道上一片寂静,没一辆车或一个人经过。路面只有风吹过,留下“呜呜的声响”。
是周阳先开口的,
“我每年下雪都会发高烧,今天没有受凉!”
“是三岁那年,我爸把我妈扔在了雪地里,我…”
邢皓的手忽的一用力,捏的周阳有点疼,
“好了,不想说就别说了,没人能强迫你!”
“我更不会!过去的终将过去,不是吗!”
“邢皓,我…”周阳的声音中带了点哽咽。
“我真的很感谢你,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外人。”
“我之前,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周阳终是忍不住,大滴的泪珠从脸上滑落,滴入泥土。
邢皓见不得周阳这个样子,连哭泣都是无声的。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给他一个偷偷流泪的地方。邢浩想,可能在很多个夜晚周阳都这个样子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周阳边流泪,还边在邢皓怀里说:“我不跟同学接触,是我怕,他们就,就,不想跟我做朋友,只要我一段时间,就不和我…”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周阳继续抽噎着说道:“我妈她,她离婚后带我去我外婆家就离开了。”
“她,她脾气不好,嫌我太吵,把我,把我扔在门外,不要我。”
“我,我”周阳在邢皓怀里抬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双眼红彤彤的,盯着邢皓看。
邢皓低着头,眉头稍皱,盯着邢皓说:“不会的,我要,我不会离开!”
周萍离婚后,带着邢皓在娘家的生活并不好过。邢皓外婆的脾气不好,照顾孩子并不周到。周萍每次回家都发现周阳腿上红的紫的掐痕。周萍心疼的咬碎了牙,但她也不能去抗争什么。她只能每天更拼命的工作,赚多一点钱。周萍在一家制药厂工作,收入微薄,一个月只有五百块钱的工资。为了让自己母亲对周阳好一点,周萍每个月都会把五分之四的工资交给母亲。周阳怕黑,每晚都哭闹个不停,扭动着小小的身躯,去门口找妈妈。周萍为了每天晚上回来见儿子,骑着她那辆自行车,风雨无阻。即使是大雪埋到膝盖,周萍也硬是推着自行车,在黑夜中行走三个小时也要回家。
周阳的父亲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