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来历不明的食人花,会不会在他出来这段时间就要了白砚秋的命?
会不会有其他的隐藏的危险?万一遇到突发危险,以他现在失去修行的状态,能抗过去吗?
一时之间百转千回,梁斐脚步微滞,心头一瞬间生出快回去看看的冲动。
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那里,至少要把他带出来,先安置在一处妥帖的地方,再去找治疗他的办法,而不是放任他一个人呆在那个充满了危险的地方。
越想心里越是慌张,梁斐再也忍不住,掉头就往回跑。
竹林很快就到了,苦井入口处杂草倒伏,梁斐想也不想,直接往下一跳。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梁斐坠入水中。
有水!突然出现的水让他心中一慌,忙睁开眼四处查看。
没有,井壁上没有那个他亲手凿开的石洞!
怎么回事,他一来一回不过几息时间,原本在的枯井变成了水井,井底石壁上的石洞也消失不见!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梁斐一拳狠狠砸在井壁上,希望能把那个石洞找出来,可他连续砸看了十数次,直到十指砸得皮破血流,别说石洞了,连条缝隙都没找到。
梁斐急怒交加,对甬道那头的白砚秋更加担心,甚至恨起自己来。
我怎么这么没用!关键时刻不能保护他也就罢了,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
白砚秋……白砚秋……是死在里面了吗……
梁斐心痛不能自已,胸中存气消耗殆尽,一口气没有撑住,鼻尖冒出一串水泡,沉入井底。
他放弃了挣扎,心道:“就这样吧,他死在里面,我在外面陪着,我们一起走。”
他脑子里全是白砚秋的嬉笑怒骂,是他的行走坐卧,肺越来越难受,脑子越来越昏沉。
“就要死了吗?”梁斐缓缓闭上眼,“不要怕,我来见你了。”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一个声音大声道:“井底有个人!鼻子还有气泡,快,快来救人!”
一阵嘈杂,几条人影游鱼一样,几个猛子扎进水里,左右捞起梁斐,往上游。
梁斐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说:“听说有人今天要往井里放女娃当祭品,我还当是假的,没想到他们真这样干。”
“作孽啊,谁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借着龙王的名义敲诈勒索,谁家给不起钱,就把谁家的女娃抢走,说是给龙王娶新娘,可谁不知道都是借口呢!”
“咦,不是女娃,是个男娃!不过长得真俊!”
“作孽啊,女娃糟践完了,现在连男娃也不放过。”
“嘘,小声些,被那些听到可就麻烦了。”
“对,我们先把人带走。”
梁斐挣扎着不想走,可手脚全无力气,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我怎么了,为什么说不出话来?
不,不要走,我走了白砚秋怎么办。
“小娃子不要乱动,咱们哥几个偷偷摸摸来的,万一被他们发现,别说你了,连我们几个的性命都不保。”
“将军这些年也不管管,那些人越来越无所顾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不知道多少人家被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将军?你还指望将军,你没听说过,将军跟他们一伙的吗?”
“啊?将军跟他们一伙?这不能吧,老将军最是嫉恶如仇,他不是把小将军送到什么鹤道人那里去修行了吗,听说老将军是想等小将军学成回来,就把易水城交给小将军。老将军就这么一根独苗,为了易水城的将来,都把小将军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修行,老将军怎么会和他们是一伙儿?”
“小声些,我听说老将军把小将军送出去是为了避祸!”
“避祸?在易水城这个地方,将军府说一不二,他们还需要避祸,避什么祸?!”
“就是那帮人啊,咱们着易水九城,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虽然偶尔遇上个洪灾,但总体上还是风调雨顺的年景多,管咱们这方水务的龙王爷也算泽被一方了,以前咱们祭祀龙王,只需抬上五牲,什么时候搞过人牲!”
“说来也怪,自从去年开始搞人牲后,咱们这地界就越来越不顺当,今年秋收的时候暴雨连绵,收成不及往日的五成,今年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不知多少人家又要卖儿卖女,惨啊。”
“你们不要说出去,我猜……”那人压低的声音,“会不会是那些人把龙王赶走了?咱们没了龙王庇佑水务,这才连年水灾鱼灾。”
“不能吧,龙王翻江倒海兴风作雨,多大的本事,就凭那些人,还能把龙王赶走?”
“……如果不是赶走,是囚禁呢?”那人声音更低,“我有个亲戚在将军府当下人,他说有天晚上,听到地底下有龙yin……”
“嘘!这话你也敢说,还要不要命了!”
“……唉我也就和你们说说,我可一个字都没跟外人提过。”
“什么人!”突然对面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