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盘愣了愣,看着周遭的一切,蓦然陷入了沉思。
曹云衫已经被人从石头上解了下来,陆安乡蹲下仔细看了看,除了脸上的几个口子与已经止血的肩膀之外并无大伤。
“陆大人!你这可不得了啊!”曹云衫看他急急忙忙地要把脉,结果一动胳膊就牵着肩膀的伤口,疼得腿一软,差点栽在地上。
“你也别乱动了,这儿还有别的太医呢。”陆安乡笑了笑,看着两个太医小跑步过来,放下药箱就忙不迭地处理起伤口来。
“抱歉陆大人,是我拖累你了。”曹云衫看着他一身的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话我还想跟你说,”被碰了碰胸前的伤,陆安乡吃痛地抽了口冷气,“跟他们说的那些话是……”
“我知道,是权宜之计吧?”曹云衫用力地点点头。
“不是。”陆安乡垂下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是真的。”
曹云衫一愣,他的语气十分平淡,每一个字压在身上却仿佛有千钧重。
“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尽力护着你的。”陆安乡笑了笑,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却被太医按住了胳膊,只能作罢,“希望这次没有吓坏你。”
曹云衫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一个脑袋从陆安乡的肩膀旁伸了过来。
“你吓没吓坏他朕不知道,但朕知道你吓坏朕了。”闻人赋斜着眼看他。
陆安乡被他吓了一跳,抽了口气,胸口又一疼。
“……”闻人赋看着他,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低声骂了句娘,干脆打横一把抱起他,“伤这么重杵这儿干嘛,回去了!”
“疼、疼疼!!!”陆安乡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浑身上下没哪块是好皮rou,疼得五官都扭到了一起,看得闻人赋更是心疼,赶紧三两步将人放进了马车里,一把拽起了个太医塞了进去。
临上马车前,闻人赋突然顿了顿,回头看向仍在愣怔的白玉盘,“白玉盘,明天看不到朕想要的,脑袋朕就替你扔了。”
白玉盘被他一盯,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直到马车渐渐远去都没能回过神。
天啊!之前他是收敛了多少杀气才让自己完全没有异样感?!
如果能回到过去,白玉盘只想把坐在闻人赋对面的那个自己拖出来,扇他个百八十遍巴掌!
叫你说狗皇帝!叫你骂朝廷!叫你不长眼!
人生太苦了!!!!!!!!!
陆安乡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他是被翻阅纸张的声音弄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天已大明,身上的伤被处理过,但仍旧隐隐作痛,尤其是胸前的伤,他刚要起身便狠狠牵动了,一阵闷痛让他险些又晕了过去。
搁笔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即床帘被人掀了开来,闻人赋一张胡子拉碴的脸露了出来。
“渴不渴?要喝水吗?”闻人赋关切地问道。
陆安乡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水,打量了一番屋内,这才发现是在自己屋里。
“你怎么不在宫里呆着?”陆安乡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问他。
“奏折都搬到你屋里了。”闻人赋皱眉看着他,“你没醒我怎么能放心回宫?”
陆安乡刚想说他又几日不上朝,看着他疲倦的脸和眼底的心疼,话到嘴边溜了一圈,又被他吞了回去。
“我没事,这伤再养两天便能好了,你快些回宫吧。”陆安乡道,“夫诸居心叵测,万万不能因为这误了正事。”
“都是正事,”闻人赋坐在床边,握了握他的手,“你和大兴我一个都不让。”
陆安乡脸一红,要不是浑身无力定要将人踹下床去。
“国师让他跑了,只抓了莲娘回来,还没来得及审就在狱中自尽了,”闻人赋皱眉,“楚王也不见了,看样子是早早就留了后路。”
陆安乡也拧起了眉,“楚王,莲娘,国师,宫中的人不干净。”
“宫中的人鱼龙混杂,我已经让金公公去查了,但很难彻底查干净,”闻人赋头疼,“楚王早就在宫中埋了眼线,就现在查出来的而言,有些甚至有十年之久,他究竟什么时候有的二心!”
“察觉王位无望之时,看他拉拢晋王便可知道,”陆安乡揉了揉眉心,“只是早年间他尽管知道先皇有意传位于嫡子,却一直假意争夺王位给你使绊子,分散了你我的注意力,后期又离京前往封地,天高皇帝远的,这才暗中动了这么大手脚。”
“不会让他再赢一次的,绝对。”闻人赋讷讷道。
“再?”
闻人赋抿了抿唇,起身欲逃,“你再睡会儿,一会儿药熬好了我叫你。”
“等会儿——”陆安乡拽了一把他的袖子,虽没什么劲儿,但闻人赋却仿佛被千斤顶砸了也不敢再动了,“闻人赋啊,好像很早之前我就问过你,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闻人赋回过身,望着他半晌,沉沉地叹了口气。
“说啊!”陆安乡扯他,“再卖关子我揍你!”
闻人赋原本是想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