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二皇兄,你在看什么呀?”闻人柳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看他忙着扑纸上的火,“皇兄让我来传话给你。”
晋王一僵,“哪个皇兄呀?”
“哎哟,你傻呀,”闻人柳清脆道,“就是可以抹你脖子的皇兄呀。”
晋王手又一抖,纸落在烛火上,呼哧呼哧地烧完了。
“陛下想与本王说什么?”他抹了抹头上的汗。
“四个字的!”闻人柳挠着下巴想了想,“始什么终什么……”
“始乱终弃?”晋王问。
“有始无终!”闻人柳干脆的否定了他。
晋王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谋反的事儿已经败露了?还被陛下说有始无终?
闻人柳皱着眉,似乎又陷入了纠结,“……诶,好像是乱七八糟。”
晋王心里又咯噔一下,陛下怎么知道他想谋反的事儿现在的确是乱七八糟,刚刚还不小心烧了重要的情报!
闻人柳又支支吾吾,“不对啊,怎么感觉像是以卵击石呢?”
晋王心里咯噔得都快嗝屁了,陛下竟然已经对他的谋反下了最终判决?!说他以卵击石?!
“公主啊!陛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晋王按着闻人柳的肩膀都快哭了。
“陛下他们……”闻人柳想了想,这应该包括谢将军和她哥哥,他们刚刚似乎吵了一架,说了什么来着……
闻人柳眼睛一亮,“他们说,‘皇兄,我看透你了!’”
晋王吓得瞪大了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还有一句,‘你想死吗?’”
晋王两眼一翻,腿一蹬,吓昏了过去。
闻人柳一头雾水地看着晋王趴在桌上抽抽,她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呀。
“柳儿!”晋王突然诈尸般抬起头,紧紧握着她的手,“陛下现在在哪儿呢?我现在去请罪还来得及吧?”
闻人柳歪了歪头:“……啊?”
第7章 请问如何在板砖的夹缝
晋王跟着闻人柳一路往正殿走,一路走一路想不通,分明那道士给他算过一卦,他想谋反的事儿藏得好好,要说把柄,至多是之前欠下的风流债。
他都想好若是闻人赋说他始乱终弃的对策了,谁知竟是传了这么些话,怎的几年不见,闻人赋便得这么神了呢?
这件事他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明白,只因他离宫太早了,没见识过闻人柳高超的传话技巧。
眼看宫道就快要到头了,拐个弯就到了,晋王突然纠结起是要坦白还是装傻,想着,他一把拉住闻人柳的衣袖,试图旁敲侧击地试探试探闻人赋的秉性如何。
“柳儿,你告诉哥哥,这些年来陛下脾气怎么样?”
“唔……”
闻人柳正愁着这话怎么答,就见陆安乡和陆应好从岔道口出来,正往闻人赋所在的宫殿而去,眼前一亮,“二皇兄,你问陆大人吧,陆大人可了解皇兄了呢。”
陆安乡脚扭了,肿的老高,所以他是破例骑着小骡子进的宫,陆应好在前头牵着绳,慢慢悠悠地走。
“二弟,我说你何必呢,”陆应好道,“昨个儿夜里兄长打了陛下,是兄长的错,兄长一人来请罪便是了。”
“不止是因为这个,”陆安乡皱着眉,“我还是觉得晋王和那个仙人奇怪,得让陛下好好去查查。”
“陛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别那儿Cao这心了。”陆应好叹口气。
“还有件事,”陆安乡头疼地按着眉心,“昨夜陛下跟我说的那些话,我翻来覆去想了一夜,这……”
陆应好心疼地看着他弟弟眼下的黑影,心里直犯嘀咕,这皇帝也太心急了,哪有这么不由分说就亲的,还把嘴都咬肿了,整得他脚扭成这样还心绪不宁,急吼吼地就要进宫。
可问题在于,闻人赋这性子能听得进陆安乡的话吗?见证了太多块板砖残缺的尸体,陆应好对此抱有极大的怀疑。
正嘀咕着呢,感觉手里的缰绳一紧,陆应好回头一看,小骡子的尾巴被人拽住了。
闻人柳冲他们甜甜一笑,拉着晋王,四人互相寒暄问了好,晋王便着急地进入了正题。
“听闻陆大人素来与陛下亲近,昨日多有失礼,”晋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想请问陆大人,陛下的脾气怎么样?”
陆安乡还在想晋王怎么突然改了性情,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陆应好在一旁替他答了。
“性子急啊,急得很!”陆应好无奈地叹气,“没见把我二弟都整成这样了吗?”
晋王看着他不方便的脚,心底一寒,闻人赋这心情一不爽,连肱股之臣都下手啊!
“那陛下下手狠吗?”
“忒狠了!”陆应好更无奈了,“都肿成这模样了,要不是不方便,不然就给殿下仔细瞧瞧了。”
晋王慌忙摆手,心道这腿上的布裹得一层又一层,看不出肿得严重那纯属瞎了眼。
“那陛下听得进话吗?”晋王小心